赵寡妇被她这一嗓子叫回了魂,她不舍的又看了凌晨两眼,然后才看向凌兮挤出笑来说道:“哎呦,你瞧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
“我是你婆婆,虽说分家了,但到底也是骨肉至亲不是。”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们搬出来住了这么久了,我总归也是要来瞧瞧你们的吧!”
“这不,我还听村长家老大说,你爹娘也都来了……”说罢她又挑着眉毛,自以为风情万种的抛了个媚眼给凌晨,“这位就是亲家吧……”
黝黑的大油脸上露着谄媚的笑,不但把凌兮恶心坏了,也差点把凌晨吓得退后好几步。
但他毕竟是个有见识的高素质人才,即便是心里觉得别扭,但脸上还是要摆出一副客气的样子:“兮兮,这位是……你婆婆?”
“嗯!”凌兮翻了个白眼,挡在了凌晨身前,阴阳怪气道,“她可不就是我那位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长大的苦命婆婆嘛……”
“哦哦!”凌晨自打来了这个世界,便被陆韵葶安利了好几遍原着故事。
当然,他最关心的不是后面的剧情走向,而是女儿所处的地方,和她周围的人都是什么样的。
赵寡妇一家在原作里只用了几句话一笔带过,但关于他们的每个字都透露出这家人卑劣的品性。
凌晨是个女儿奴,如今又有了外孙子,更是看得比眼珠子还宝贝,所以对于这种曾磋磨过自己女儿孙子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好颜色的。
“亲家!”不过碍于礼数,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客气的拱了拱手,淡淡的问候了一声,便转头往屋里去了。
“兮兮啊,你婆母来了,我一个男人也不便招待她,你去叫你娘吧!”临了他还挑了挑眉,让女儿去喊陆韵葶出来。
他这样的人物,一辈子风风光光,什么样的妖艳贱货没见过,想当年在授课时,还有比他家凌兮年纪更小的小姑娘曾暗戳戳的向他示好呢。
不过可惜了,他和陆韵葶是高中同学,一见钟情。陆家是企业千金,而他则是高智商的青年才俊,着实算得门当户对,郎才女貌。
在他二十八岁那年获得医学界某权威大奖的好日子里,他向她求婚了,没一年便组建了幸福的家庭,还有了凌兮这么个乖巧的宝贝女儿。
陆韵葶为了照顾家庭,放弃了如日中天的台前演艺事业,转而从事起了幕后工作,居然也做的风生水起。他们两个在事业上也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
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年轻的小绿茶或温柔小奶狗企图插嘴他们之间的感情。
怎奈何,这两人都不是那种会被美色耀花了眼的性子,在他们看来,颜值不过是爱情的附加条件,真正美好的感情,终究是要三观一致,心灵相契。
赵寡妇眼神里的意思,凌晨又怎么会不明白。不过可惜了,他实在是无福消受这份“情意”。
“哎哎!亲家……”眼瞅着他毫无留恋的背影,赵寡妇一下子便急了,她跟着上前叫了两声,还想着要和他多叨叨几句。
“哟!来客人来?”就在她想往前上,却被凌兮有意无意拦住去路的时候,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好听的女声,“兮兮,你这是做什么呢?”
“……”赵寡妇顿时不说话了,她愣愣的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年纪,生的花容月貌的妇人正倚着门框,笑盈盈的看着她。
她身上穿着银红色蜀绣小袄,下面是藕荷色的百褶裙子,脚上踏着一双掐金丝线的羊皮小靴子,一头乌鸦鸦的长发松松的挽了个蟠龙髻,上面也没佩戴什么耀眼的钗环,只是在鬓角边斜斜的攒了朵玫瑰花绒花。
雪白粉嫩的俏脸上堆满了笑容,可眼睛里却流出一丝不屑和嘲讽之色来:“这一大清早的,怎么就有客人上门来了,兮兮啊,你还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凌兮看了一眼自家老妈那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又瞅了一眼赵寡妇黝黑干枯的老脸,忍不住偷偷的笑了,但她没敢过分,很快便正了颜色,毕恭毕敬的挤出官方笑脸来介绍她们认识。
“娘,这位是我的婆婆,栀栀的娘亲赵娘子……”她先是给陆韵葶介绍了一下赵寡妇。
“婆母,这位便是我母亲,陆大娘子。”
赵寡妇这会子早已被陆韵葶通身的气派和明艳的长相唬住了,乖乖,好个美貌的女人。
怪不得刚刚那相公连瞅都不瞅自己一眼便离开了呢。
她有些自惭形秽,但又有些嫉妒,这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凭什么有的人一出生便是含着金汤匙的,要相貌有相貌,要富贵有富贵,还能有门好姻缘。可自己却要一辈子受苦楚,连吃穿都要精打细算,稍不留意便要忍饥挨饿的。
一想到这,她心里那股子恨意便又涌了出来,看向陆韵葶的眼神也都变了。
她是个颇有心机和手段的女人,而且极为皮厚不知羞耻。只要是她想办到的事,那她必然会使出浑身解数去争取。
当初一招换亲的招数,已经叫凌兮高看了她一等,如今她又看着自家老妈露出了些许敌视和充满恶意的目光。
凌兮禁不住有些担心了起来。
可当她抬起头看向自家美丽的老妈,不仅不在意那赵寡妇的敌视,甚至还轻飘飘的冲她挑了挑眉头。
她心里突然又没那么担心了。
是啊,她老妈是谁啊,她可是陆韵葶哎。想当初年纪轻轻便拿得影后,并急流勇退,成立了属于自己的经济公司,并在这二十多年里,捧红无数大牌艺人,被称为娱乐圈教母的陆女士哎。
赵寡妇是还算有些本事的,但她那些招数要仔细想来,不过是糊弄糊弄没见识的村民和不懂事的小娃娃罢了。
若真是要遇到她老妈那样,在染缸似的娱乐圈叱咤风云多年的女强人,那还不得和一只蚂蚁似的,被捏得死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