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契上的内容,无疑也不过是,自愿投身谁谁家里,认这家为主子,日后誓死效忠一类的话语罢了。
当然其中最要紧的,却是几人的身价,那小姑娘年幼,又是个能入内宅可以从小调教的女娃子,所以她的身价自然是最高的,值二十两银子。
程天鸿是个正值壮年的男子,身上又有功夫,正是当打之年,身价自然也不低,可值十五两。
但他的爹娘二位老者,可就麻烦许多了,照理说大户人家院里确实有许多和他们一般大的婆子管事,但那些多半都是自幼跟在主子身边慢慢长起来,用惯了的熟手。
一般人家是很少会买年老的仆人的,所以那人牙子在一边踌躇了半晌,才勉强给老两口一人定了个两人一块十五两银子的身价。
价格议好,身契也按了手印,接下来便是付银子了。
四个人,一共是五十两银子。
凌晨看了看一边的闺女,挑眉示意了一下,那凌兮立马反手从怀里装模做样的掏了掏,然后借着衣襟的遮挡,从空间里摸出了自己的钱袋。
她打开钱袋,然后数了五十五两银子出来,先是拿了五两银子,交给了那人牙子,算作是他的辛苦费。
然后才把那五十两银子交到了那小姑娘手里:“拿着吧……”
小姑娘看着手里白花花的银子,又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如仙女一般的女子,一时间竟有些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人牙子与王掌柜颇为熟悉,况且今日这笔买卖并非是他们牙馆所出,他不过是来帮忙的。
没成想这户人家居然如此会做人,竟还给了他五两银子的辛苦费。
那人丫子心里高兴极了,在得知凌家不住在镇上,而是住在附近的村子里时,他当即便大包大揽,表示自己和衙门熟,回头便由自己带着程家人,去把他们的籍契办妥。
“只是不知道此事办好了,如何寻得官人呢!”那人牙子看向凌晨问道。
“哦,我们下午便要先回去了,这样吧,劳你费心,替我把此事办妥后,便将籍契先交由王掌柜替我们保管一下吧……”凌晨略一思索,然后笑道,“年前,我们一家子定然还要再来镇上,到时候再来取便是了。”
“下午便走?”那人牙子一惊,疑惑问道,“官人,这籍契一事,虽不难办,但送到衙门,少说也要一日功夫,方能办成,您下午便走,那他们……”
他不禁看向一边愣愣的程家人……
”哦,他们暂时留在县里。”凌兮接过话茬替自己老爸答道,”我们也是刚到这里住下,家里的房舍尚未修葺成型,这会子他们一大家人跟着我们回去,也没地方可住……”
她笑着看向王掌柜道:“王爷爷,少不还得麻烦你,帮忙看看,能不能在附近寻个三两间屋子,先将他们安顿一下,等过了年,我们寻了泥瓦匠,把家里的房舍收拾妥当了,再接他们回去……”
这还真的稀奇了!一边的人牙子简直快听呆了,这房舍都还没弄好,便急着把下人给买好了。
这可真是少见的稀罕事,若不是刚刚瞧见那小娘子掏银子时,落落大方,毫不犹豫的动作,他真要怀疑这家子人是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了。
“这事容易。”王掌柜笑了笑,然后豪气的一挥手道,“我这铺子后头噗恰好有几间空房,原是给我铺子里家住的远的伙计住的。”
“如今那些伙计们走掉了不少,也空出了这些房舍,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暂时住下吧!”
“多谢王掌柜,多谢王掌柜……”那边的程家人见新主子不但毫不犹豫的掏钱救助了自己一家,还顺便安顿好了自己这段日子的住处,不禁感动的差点流泪。
“主子,不知主子什么时候能来接我们回去……”程天鸿刚刚也听到了凌晨他们的话,知道凌家现在的情况。
但他是个极有责任心的人,既然得了人家的银子,叫他们不做事,那他自然是别扭和不自在的。
“别急,你主子不是说了吗?”王掌柜笑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如今他们也是才搬来没几天,落户的事情也才刚刚办妥。”
“等过了年,等他们把田产房舍都弄好了,自然是要接你们回去的。”
“现在啊,你们便安心在我这住下,除了二位每日要按照凌老弟给你们开的药方吃药调理外,也要跟着我府里的下人们,学学伺候规矩……”王掌柜哈哈笑道,“总不能等日后接了你们去了凌府,你们依旧是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吧!”
这话说的明白,那程天鸿也没什么话可说了,但他此刻心中对凌家人充满了感激和不舍,只是围着凌晨身边,时不时便说上一句,叫他们尽早来接自己一家人……
凌晨笑了和他承诺后,便给老爷子开了调理的药方,并让他们时不时买上一些可补血的食材,并表示食补远比药补更好些。
而老太太那边,他除了开了些可补气滋补的中药外,又从凌兮的空间里取出一些对付肺结核的特效药。
当然,装药的依旧凌兮特意准备的小葫芦。
“那药方上的药,每日一次,连吃十日即可。”他耐心的将药的用法告诉了那程天鸿,“这丸药则是早晚饭后用药,一次两丸。”
“你母亲的病,虽麻烦,但实则病症浮于表面,并不难治,只要照着我这方子用药,也有九成把握可完全恢复康健的。”
“叔叔……哦不,主子……”一边的小姑娘一直认真听他说话,直到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问道,“只能有九成可完全恢复的可能性吗?”
“燕子……”老太太慌忙呵斥道,“不许无理取闹,主子说话的时候,哪有你插嘴插舌的地方……”
呵斥完小姑娘后,她又慌忙抬头看向凌晨,然后惶恐道:“小孩子家不懂规矩,胡说八道的,望主子恕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