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秦四娘却不理她的账,直接上前扶住老太太,然后绘声绘色一五一十的把刚刚的事情全都说给了老太太听。
刚一开始说到那赵氏故意挑拨离间,污糟凌晨和白氏的名声时,那秦三姑还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示意她继续说。
而当秦四娘提到凌兮为了自己爹爹的声誉狠扇了赵氏好些耳光,并自请下堂,说什么也不愿再和那赵氏面和心不和的虚与委蛇后,秦三姑的扑克脸总算有了些许表情。
说实在的,她老人家向来看不上那姓赵的寡妇,她自己便是与那些仙家颇有渊源的,又如何能不知道这赵氏是怎么进的秦家。
只是因为如今秦忠不在了,她便是再厌恶赵氏,也得给自己那个苦命的侄儿留些面子,这才没揭穿她。
赵氏这个女人是个什么货色,她心里明白的很,所以当秦四娘告诉她,她做的那些腌臜事,说的那些混账话后,秦三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
但当她听到凌兮自请下堂后,却立马有些坐不住了。
开什么玩笑,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命格,她这种天生的好命格,若是不能将她留在窝窝村,那又能如何能改变这个小村子里人的命运。
就在她刚想说些什么时,秦四娘又接着说道,秦槐已经代替秦忠写下一纸休书给了那赵氏。
但赵氏却不肯,正在撒泼耍赖呢!
秦三姑听完她的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还欣慰的点了点头。
秦槐这小子,虽然偏心的要命,但终究还是能拿的住事的。知道怎样的人才是村子里真正需要的。
赵氏这个搅屎棍若是不解决了,凌家人是绝不可能留下来的。
他们这样有能耐,有运势,甚至还有仙家庇护的人物,便是去了哪里也都是极受欢迎的。又何必留在窝窝村这么个破地方受别人的气呢!
所以她立马点头道:“好,老大,这事你办的对!”
“三姑……”赵氏立马哀嚎起来,“您是老神仙,是族里的老祖宗……”
她哭喊着爬到秦三姑脚边哭着说道:“我不过是胡说了一两句,您怎么能这般心狠,就要逼我去死呢?”
“赵氏……”秦三姑冷冷一哼,眼中闪过一丝凉意,直勾勾的看着那赵寡妇,“你先前偏心妄为,只袒护自家大儿子,虐待安儿媳妇和秦栀那丫头时,便已经是犯了大忌。”
“后来,你家里又闹出媳妇偷人,害得我们秦氏族人都跟着抬不起头时,我们也容下了你……”她厉声接着说道。
“只是你终究不知悔改,依旧百般造出口业,搬弄是非,侮辱他人……”她哼了一声道,“这本就犯了七出的口舌之过。况且这凡事都是再一再二不再三的。”
“你不过短短一个月,便让我们秦氏一族跟着蒙羞多次,如今休了你,也是正当的。”
眼瞅着那赵氏依旧想要说些什么,秦三姑也软了口气道:“不过,念你当初也确实照顾老六有功……”
她想了想,随后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休书已写,断不可收回的。”
“但老六留下的东西,你却可以留下,你们一家子也还是可以留在村里生活的……”
“啊!三姑,这……这怎么能行呢?那些,那些可都是要留给安儿和栀栀的啊!”一直在一边没说话的秦三娘这时也急了,她慌忙开口阻止道。
可秦三姑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言,便转头看向那赵氏:“如今你已经不再是我们秦家的媳妇儿了,但该留给你的体面,我们也留给你了。”
“日后的日子,你便自己照料自己去呗,莫要再沾安儿媳妇和秦栀丫头的边了。”她语气极冷,“若你屡教不改,那老婆子我也有的是法子来对付你……”
赵氏看着她富眼睛,只吓得浑身一颤。
她是知道秦三姑的本事的,自然是不敢得罪她的。况且,虽然自己被休了,但依旧可以留在村里度日,还能保留秦忠留下的产业,这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凌兮对于这个结果也很满意,要知道,她对于自己是不是秦家的儿媳妇这件事并不在意,反正她那个从未曾见过面的相公,应该已经死在战场上了。
她想要的,就是彻底跟老巫婆赵氏划清界限,也免得日后若是与她再有什么冲突,又得念着婆媳关系,蹑手蹑脚的不得好好施展。
如今自己没被休弃,反倒是那赵氏得了一封休书,这结局真是太可了。
至于那些秦家的东西,啧,就留给那赵家人吧,反正孽都是他们作得,以后的罪也得他们自己受着。
事情到了这一步,赵寡妇和凌兮都还算满意,所以也算是有了个好的收尾。
可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的凌晨却又开了金口:“既然这事情已经了了,那我这个不算成器的大夫,也有些话想说,不知道可方便?”
“啊!凌老弟,你说你说……”秦槐这才想起凌晨还在一边,他慌忙笑着应声道。
凌晨笑着冲他点了点头,方才抬起脸看向众人:“今儿这事,说起来,不过是因为我替秦大哥家的儿媳妇瞧病惹起的……”
“凌兄弟,这些都是妇人们胡说八道,你快别放在心上……”秦槐媳妇也急了,赶忙上前劝说道。
“大嫂不用担心,我并没有多心。”凌晨笑了笑道,“我行医多年,见过无数病人或是他们的家人。”
“这些人或有讳疾忌医者,或有蛮不讲理者,还有凶神恶煞,动不动便拔刀要动手的莽夫……”他笑道,“这些人说出的话和做出的事,可要远比这些位嫂子们说的更难听的多了。”
这话一出,那些原本就不好意思了的妇人们更是羞得脸通红,大家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扭扭捏捏的开口道歉起来。
凌晨也不会阻止她们表达歉意,而是继续开口道:“说句实在话,做郎中的,本就比普通人要更为难些,像是今日……”
他顿了顿,然后才开口道:“秦大哥家这媳妇孙儿中的是剧毒,需要空气流通,不可人声鼎沸……”
“所以我才请大家都在屋外侯着,屋里只留了我与三嫂子家的秦燕丫头,和四嫂子家里的知秀丫头。”
“后来,我闺女也来了,直接拎着药箱便进了屋……”他微笑着道,“这么些个晚辈孩子在屋里帮着手,我又能起什么坏心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