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也就这么商量了妥帖了,秦槐他们便纷纷告辞离开了凌家。
第二天一早,那秦槐两口子便开始在村里四下走动,并将凌家要教大家伙种药草此事一一告诉村里人。
大部分人家听说可以种草药挣银子的法子,都是激动的不行,但听说还要交出收入的一成来时,不少人都有些不太乐意了……
好在秦槐也不是好说话的,他眼皮子一翻,呵斥道:“怎么,你们不乐意?”
“那也行,各家种的药材各家自己卖去,看看你们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哎哟,你们可真是糊涂……”另一边秦槐媳妇则摇着头说起了软话来,“咱们这些都是什么人,乡下种田的庄户人家……”
“咱们白湾镇就那么点大,满打满算也不过就一两家医药铺子。”
“咱们村那么些人,回头家家便是背了一大包草药进了县里,哪家铺子能收的那么些药材?”
她一拍手道:“要不,便是去别的县城或是集市去卖,别说这路途遥远安不安全,要不要银子路费什么的,就算咱们真把东西背了去,那别的镇上的药铺里的掌柜的,不认得咱们,要么刻意压低价格,要么直接不收,咱又能怎么办?”
“说起来,还不如把这事包给凌大夫家去做。”她耐心的解释给众人听,“他医术高明,和不少医馆都有来往,自然要比咱们好说话些……”
“可既然如此,那便叫凌家出头便是了,何必还要咱们出钱给他呢,这不就是想要从咱们口袋里掏钱出来吗?”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突然传了出来。
那秦槐媳妇忍不住蹙起眉头望了过去,见说话的,竟是赵寡妇的新儿媳妇韩石榴。
一想到他们家那些个破事,秦槐媳妇便觉得恶心,她厌恶的开口道:“咋,人家是白欠你的,替咱们想了这挣钱的点子不说,还要白给咱种子。”
“如今大家伙还打算在将来卖药草的时候,还要凌家人贴银子,去替咱们打点这些事情吗?”她嫌恶的瞥了那韩石榴一眼道,“做人不能太没良心了……”
韩石榴被她这话一堵,顿时涨得脸通红,她原本还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又听到了那秦槐媳妇的声音……
“今儿大家都在这了,我也就把话说明了,凌大夫家境如何,咱们村但凡长了眼的都瞧得见。”她手一挥道,“别说是陆娘子和安儿媳妇他们了,便是凌家的下人,怕是比咱们村里大部分人家都要体面许多的……”
“凌大夫不嫌弃咱们村里人,大家平日里有个头疼脑热的去寻他们,人家可有收过咱们一文银子?”
“这是别人瞧得起我们,念着咱们凌秦两家有着姻亲的关系,这才百般帮助咱们……”她叹息道,“可咱们也不能因为别人的好心帮助,便觉得人家是该你的,欠你的,像个要饭的似的上前伸手讨饭吃……”
这话说的有些难听了,但大部分人都还是听了进去的。
其中一些婆子媳妇们纷纷开口表态道:“嫂子说的有理,别人好心帮忙,咱们便更要懂得尊重,这银子确实该给……”
“是啊是啊,总不能让人凌大夫又贴种子又贴银子来帮助咱们吧!这要是传出去了,老脸还要不要了……”
“对对,万一凌大夫再寒了心,觉得咱们都是白眼狼,不肯再搭理咱们村的人了,那才是真的损失大咯……”
众人一番七嘴八舌的议论,竟也有八九成人都认可了这点要求。
只剩两三户人家的念头和那韩石榴差不多,就是觉得自己花了力气,自然不乐意再从口袋里掏出来银子便宜别人的。
对于这样的人家,秦槐两口子也没勉强,只是淡淡的表示,既然如此,不肯拿银子出来的,那便自负盈亏,愿意把东西卖哪便卖到哪里去。有什么事也不要跟村里人诉苦,尤其是别去寻凌大夫他们的麻烦。
“今儿这事都是自愿的。”秦槐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别回头到时候出了什么幺蛾子,却反咬一口……”
他目光冷冷的扫过众人,然后淡淡的开口道:“我在村里既是村长,又是秦氏族长,虽说没什么太大的权势,但要招呼招呼那些没安好心的,也不是什么难事……”
大家伙其实心里也都明白,这话看似是说所有人的,可其实秦槐是拿这话威吓那几户刺头呢。
尤其是姓赵的他们家,跟凌大夫家本来就不对付,回头出了麻烦,转头就想往人凌家头上栽赃这样的事,他们能干得出来的……
却说另一边,那秦松秦柏哥俩瞅着今儿天气不错,又加上没什么要紧事做,便跑到了凌家,约上了凌晨一块,打算一块往后山的那个山谷里去瞧瞧。
老弟兄三个加上程天鸿一起,背了斧子,拿着短刀,又带了弓箭,背篓等东西往后山去了。
一开始凌兮也想跟着,但凌晨却让她留在家里,毕竟万一要有病人上门,他们父女两个都不在,肯定也不好。
陆韵葶和凌兮见状也不好勉强,只拿了一些药物,和一葫芦的灵泉水给他放在背篓里,并再三嘱咐他们要注意安全后,方才依依不舍的送他们离开了家。
等实在瞧不到几人的人影后,方才转身回了屋里。
今儿天气有点热,中午吃了饭后,大家都有些犯困了。
于是凌兮便大手一挥,让家里人收拾打扫差不多了,便各自回屋午睡去。
她自己也回了自己的院子,先是抱着胖乎乎的儿子玩了一会后,方才让若梅把秦朗抱回他自己屋里歇着。
等他们走后,她也躺在床上打算休息一会。
可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明困得不行了,却始终是睡不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好几个来回,她爬起了身来,打算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