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凛冽刺骨的狂风呼啸而过,吹倒了一根红烛,烛火撞击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骤然熄灭。
那尖锐的匕首,就那么死死地落在离渊的心口上。
陡然,没入了进去……
匕首刺破血肉的声音,和离渊的闷哼声,同时响起。
在那阴暗的荆棘黑笼里,离渊虽然被绑住了双手和双脚,但他可以催动法力,挡住自己心口上的刀刃。
可他没有,他没有丝毫的反抗,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婳婳的眸。
一缕缕血腥味传来。
婳婳的身上魔气弥漫得越来越多,她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喉咙里发出了一阵幽怖而又邪肆的笑声。
那握着刀刃的手,慢慢用力,又没进去了一分。
似乎想欣赏离渊此刻那痛苦的样子。
她妖冶地掀了掀眼皮。
却不经意地,猝然,撞入了离渊的瞳中。
那双瞳中,包含了太多太多,那是宛若星河般一望无际的爱意,宛若海水般波涛汹涌的深情,灼热而又深邃到了极致。
即使被婳婳用刀刺了进去,哪怕今天死在婳婳的手里,似乎,这瞳中的爱意也不会消退一丝一毫。
巨大的黑铁囚笼中。
又一缕瑰丽的鲜血,从离渊的心口流下。
滴落在了婳婳雪白的手背上。
滚烫袭来。
刹那间。
婳婳的手,不由得颤了颤。
血流得越来越多,她的手也抖得越来越厉害。
匕首“咣当”一声,掉落在了安静无声的殿中。
那刚刚还不可一世、运筹帷幄的魔尊殿下,此刻,不经意地往后退了好几步,死死地揪住了自己的心,她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硬生生地扎得血肉淋漓,疼得嗜骨。
不等离渊反应过来,一股滔天的血色魔气向殿外涌去。
原地早已没了婳婳的身影。
鎏金门被猛烈地合上,殿内的光线瞬间全部消散。漆黑无比的殿中,只有一滴一滴的血,顺着离渊的心口往下滴落的声音。
昏暗之中,一片片阴影落在了他的侧脸上,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他不止血,也不疗伤。
他只是盯着婳婳刚刚离开的地方。
那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极深的弧度。
……
直到傍晚。
夜色渐深,寝宫外。
萧瑟的树叶在夜风里疯狂地摇曳,发出阵阵肆虐怒吼之声,远远望去,犹如狰狞的野兽,令人毛骨悚然。
殿门,重新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
烛光之下,那一袭妖艳红衣的魔尊殿下,早已恢复了那狠戾而又阴冷的样子。
她的手中,拿着一根满是荆棘的木棍。
木棍上缭绕着黑黝黝的魔气。
似乎跟昨晚一样,今晚又是专门过来折磨羞辱离渊的。
殿内却一丝动静也没有。
婳婳皱了皱眉头,一步步地踏入了那深黑的囚笼里。
蓦地,静谧的寝宫里。
木棍“啪”地一声巨响,掉落在了地上。
那浑身戾气的魔尊殿下,眸中,从未如此惊慌失措过。
地上那刺眼无比的大片鲜血,直挺挺地映入了她的眼中。
被绑在囚笼上的离渊,那虚弱的气息在慢慢地消逝。
似乎是察觉到了婳婳的到来。
他的睫毛脆弱地颤了颤,艰难地睁开了眼,声音微弱到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婳……婳婳,如果我死了,你可以开心……那我愿意……愿意……”
他忽然,催动了体内的法力,似乎想要自己剖开自己的心,给婳婳看。
一股鲜血,又从他的心口处,流了下来。
那瑰丽的红,溅到了婳婳的裙摆上。
离渊的唇再也没有了一丝血色,声音越发苍白无气。
“婳……婳婳,我知道,你想看看这颗心……”
“只要是你能高兴的事,我都会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