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落在床单上的鲜血慢慢地晕染开来,宛若一朵艳丽的血红色花朵,刺眼而又夺目。
床幔之中。
离渊的墨发滑落,发丝沾染了唇角那残留的一缕鲜血,显得他的脸越发的苍白虚弱。
他艰难地撑起了自己的身子,似乎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看向站在床榻边的婳婳。
小心翼翼地环住了婳婳的腰。
腰间那突如其来的手,让婳婳瞬间回过神来。
她眯了眯眸,死死地锁定着离渊的手,脸上是越来越森寒的杀气。
衣袖之下,她的手掌微微转动,一股滚滚的魔气在她的掌心涌现。
在她马上就要一掌拍飞离渊的瞬间。
离渊那羸弱至极的咳嗽声传来,一口滚烫的血被咳在了地上。
他脆弱地搂着婳婳的细腰,病弱单薄地埋在了婳婳的怀里。
似乎下一秒就要去世了一样。
怀中的重量袭来,婳婳的眸中,瞬间燃起了满是怒火的魔气,“噌噌”地直线往上升。
她想一巴掌扇开离渊,但离渊又无力地咳嗽了两声,呼吸声越来越弱。
似乎如果婳婳的这一巴掌打下去,离渊那最后的呼吸就会瞬间全部消失,下一秒直接圆寂。
安静无声的偌大寝宫,婳婳的手愣是僵在了空中。
只不过,她的眸光仿佛要将离渊生吞活剥,那阴沉骇人的声音一字一顿,狠戾而又幽冷到了最低点。
“起、开!”
声音传来的一瞬间。
离渊的睫毛都伤心得跟着颤了颤,他的眼角迅速酸涩地染上了一抹薄红,仿佛河水慢慢地噙了进去。
那虚弱不堪的声音都在颤抖:
“婳……婳婳,是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都是我的错……我只是很久都没有抱过你了,我想抱抱你……”
似乎是伤心过度,他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又是一口深红的血涌了出来,晕染在了婳婳的腰间衣带上。
虽然嘴上不停地道歉,但他依旧贴在婳婳的怀里,紧紧搂着婳婳的腰不撒手。
“你给本尊……”
婳婳正要继续开口。
离渊抬眸弱弱地望向了她,他的唇色越发惨白。
那无力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四目相对。
浑身魔气缭绕的婳婳,此刻,闭上了眼,深吸了一口气。
她紧紧地攥住了拳,青筋凸显,连带着指节都在颤,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只不过,那身上的气息宛若鬼狱一般,是嗜骨的阴寒和瘆人。
而离渊却像是察觉不到一般。
微风拂过殿内,床幔轻轻地晃了晃。
他得寸进尺地,将脸慢慢地贴在了婳婳的胸口位置。
那搂在婳婳腰上的爪子,也忽然移了过去。
手掌与那抹柔软相触,指腹轻轻蹭了蹭。
“离、渊!!!”
刹那间,一声格外暴戾而又残虐的怒吼声传来,直接惊飞了殿外树枝上的鸟儿。
婳婳再也忍不住,身上那翻涌的魔气瞬间全部涌出,几乎要吞噬掉一切。
离渊被一把甩回了榻上。
被褥十分柔软,但他却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似乎受到了多么严重的撞击。
他奄奄一息地倒在了榻上,似乎再也起不来了。
床幔受到了刚才魔气的影响,滑落了下来,遮挡住了离渊的身子。
长长的床幔,隔绝了婳婳所有的视线。
而被褥之中,离渊敛了敛睫毛,映下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影。
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他刚才的手落在婳婳胸口位置的一瞬间。
一缕灵力,悄悄地传入了婳婳心脏里的聚魔石中。
此刻,寝宫内寂静无比,似乎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婳婳浑身上下都是对离渊的嗜血肆虐的滔天杀气,久久没有消退。
见被甩在床榻上的离渊,许久没有了动静。
婳婳死死地握着那用魔气幻化的刀刃,狠狠地挑向了床幔一角,似乎想要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