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魔石绝不能再在婳婳体内待下去了,必须立刻取出来。
时间越长,婳婳的心智受到的干扰就越大,现在婳婳的性格已经越来越阴晴不定了。
而且,长此以往,若是那些魔气浸入到了婳婳的身子,后果不堪设想。
他绝不能让婳婳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那注入到聚魔石内的灵力已经完全够用,他不能再等了,今晚,他就要将聚魔石从婳婳的体内引出来。
离渊晦暗地敛了敛睫毛,压下了内心的思绪。
殿内没有一丝光亮,他慢慢地走进了那鎏黑囚笼之中。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将床上那断裂的绳索扔到了地上,而后,坐到了床榻上,闭上了眸……
半个时辰后。
夜色越来越深,在这黑黝黝的夜晚,整个魔界都陷入了一片沉静之中。
而婳婳所在的王殿,烛光也早已熄灭了一刻钟。
想来是魔尊殿下已经安歇。
此刻,寝宫。
床榻之上,离渊睁开了眸,那低垂的睫毛下凛冽的寒光一闪而过。
似乎断定出时间差不多了,他骤然施法。
一股浑厚的法力从他的掌心飞出,朝王殿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王殿之中。
美人榻上,已经闭目休息的婳婳,那体内的聚魔石上,离渊留下的那些灵力,开始发出了亮光。
这些泛着亮光的灵力,在婳婳体内已经完全包裹住了聚魔石,并试图带着聚魔石,向外冲去。
而离渊刚刚施出的法力,也逐渐萦绕在了婳婳的身体外面,试图将聚魔石引出来。
体内的灵力和体外的法力,内外同时合力。
看似万无一失。
然而。
很久很久。
都不见聚魔石出来的影子。
……
寝宫。
窗外的狂风肆虐地吹开了镂金窗,寒风铺天盖地涌入了寝宫内,击打在笼子上,发出了阵阵声响。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
囚笼之中。
离渊蹙着眉,额头上满是细汗。
他的唇色越发苍白,气息也越来越不稳。
蓦地。
似察觉到什么。
离渊陡然收回了法力。
不过,他刚才的法力损耗过大,再也承受不住。
他吐了一口血,踉跄地倒在了榻上。
瑰丽的鲜血染红了他一小块破碎的白衣。
殿内那昏暗的幽森光线之下。
离渊用指腹拭去了自己唇角那残留的一缕血丝,他瞳中那黑如点漆的深色之中,满是冰冷。
此法,根本行不通。
刚才,在聚魔石马上就要出来的一瞬间,聚魔石感受到了他的气息,又忽然缩了回去。
大抵是因为,聚魔石早已认了婳婳为主,只习惯婳婳的气息,对其他人的气息设防。
离渊紧紧攥住了拳,他周围的温度都跟着阴戾骇人了几分。
到底应该怎么办?
他那深幽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到了偌大的床榻上。
似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指尖一顿,紧握的拳蓦地散开。
寂静无声的黑暗囚笼里,他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几乎要与这黑夜完全混为一体。
那深不见底的眼瞳,宛若化不开的浓墨,眼底掠过一抹幽暗的神色。
他薄唇微动,无声地缓慢捻出了两个字:“双、修。”
唯有此法。
不仅可以让他吸收一些婳婳的气息,让聚魔石不再设防,顺利取出来。
还可以,在取出聚魔石的同时,让自己的法力注入婳婳体内,护好婳婳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