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处,在婳婳低着头转过身来的瞬间。
那满脸尖利刻薄相的两个婢女双手环着胸,一前一后将婳婳紧紧围住。
低垂的睫毛下,婳婳慢慢敛了敛眸,她抬头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前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婢女。
她正在因为离渊那个狗东西生着气。
此刻根本没空搭理眼前这两个人。
她收回目光,抬脚就要从右侧离开。
不料。
一只胳膊拦在了她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伴随着这一动作,传来了一声嘲讽而又妒忌的嗤笑,“哟,刚刚在主上的面前装得楚楚可怜的,这会儿怎么不装啦?哼,长得就是狐媚子的长相,净干些勾引人的勾当,真是个骚蹄子!”
“是啊,我还以为有多大的本事呢,主上还不是将你丢来了这杂役宫!小贱人,你不会真觉得自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这两个婢女一唱一和,盯着婳婳的眼中满是狰狞的恶意。
一些恶人的人性就是这样。
虽然刚刚在王殿时,她们对王座上那杀人不眨眼的离渊感到深深的畏惧。但当看见离渊一把抱住了婳婳时,她们却对婳婳产生了极重的妒忌和嫉恨。
她们气不过,不明白婳婳除了那张只会勾引人的脸,究竟哪里比自己强。
心中的狠毒和愤懑令她们想将婳婳死死地踩在脚下,将一直积累的那些怨气通通发泄到婳婳的身上。
而且。
她们笃定了婳婳是个胆小的受气包,因为刚才在王殿时婳婳只会哭哭哭。
就算将婳婳堵到角落里狠狠地欺负一顿,这个乖巧到逆来顺受的傻子也不敢告诉其他人。
原地。
在这两个刁钻阴毒、欺强凌弱的婢女围住婳婳的时候。
其他婢女们连忙瑟瑟发抖地后退了几步,离开了这里。
很明显。
除了这两个婢女,其他的婢女们倒也正常。但她们胆小怕事,十分软弱,生怕惹事上身,丢了自己的小命,因此都躲得远远的。
她们不会去欺负婳婳,但也不敢上前帮助婳婳。
静悄悄的殿门处。
见婳婳迟迟不回话,那两个婢女气急败坏地走上前,就要往婳婳的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
其中一个婢女边挥着手,边气得咬着牙朝婳婳吼骂了一声,“你这个骚蹄子,你是个哑巴吗?没听到我们在跟你说话吗?”
……
王殿。
王座之上的那人转着手上的扳指,正眯着瞳盯着桌子上的奏折。
似想到了什么,他身上的气息冷了几分,一把烦躁地将那些奏折扔到了远处。
刚跟那个女人分开没多久,脑子里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
旁边的蓝衣妖物,感受到了主上的气息波动,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直到高处那一声阴戾而幽森的声音冷飕飕地传入了蓝衣妖物的耳中,蓝衣妖物吓得一抖,险些惊叫出声。
“那个女人呢?”
“啊?”蓝衣妖物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擦了擦额间的细汗,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地回道,“应该……应该在休息吧……”
一声极重的冷哼传来,毛笔被离渊“啪”地一声甩在了地上。
“孤烦成这样,那个女人倒是舒坦。”
“起来,随孤去看看。”
“喏。”蓝衣妖物连忙屁颠屁颠地起身跟上。
……
杂役宫。
眼看着那两巴掌就要稳稳地落在婳婳的脸上。
婳婳忽然消失在了原地,退到了一侧。
那两个婢女扑了个空,反应过来后更加气急败坏,声嘶力竭地怒骂道,“你这个小贱人!你竟然敢躲?!!”
她们不经意地抬头,便对上了婳婳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险目光。
其中一个婢女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另一个婢女则是后退了一步。
这个骚蹄子的眼神,怎么这么可怕?
熟悉魔尊殿下的人都知道,这是魔尊殿下发怒之前的前兆,上一个敢骂魔尊殿下的人,怕是早就被剥了皮了。
果然,不等她们逃离,一声嗜血瘆人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她们两个的脑子里。
婳婳摸着手中的冥阴镯,慢条斯理地勾起了唇角,就像是在叙述今天适合吃什么一样平静。
“这魔域的地面倒是不错,血渗下去,旁人应该看不到吧。”
目光相对。
那两个婢女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撒腿就要跑,却仿佛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无形地缠绕住了脚踝。
不对劲,不对劲,这个女人根本不对劲。
而不远处。
没有人看到。
一袭暗黑色鎏金狐裘停留在了那里,负手而立,那瞳光慢慢地落在了婳婳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