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蓝衣妖物没跟上离渊的脚步,他望着离渊离去的方向,挠了挠脑袋,小声地嘀咕着:
“主上去的方向是……”
“寝宫?”
“难道主上是想,守株待羊?”
“不对!那个词好像叫守株待狗?”
……
一刻钟后。
寝宫。
殿内没有点着烛火,黑漆漆的一片,只有少许的夜风吹拂着镂金窗传来的沙沙声。
忽然间,有一股淡淡的法力进入了殿内,发出了一丝光亮。
光亮散开,婳婳已经落在了珠帘处。
她伸手,手腕上的冥阴镯收回了那股法力。
而后,镯子晃了晃,无形地消失在了手腕上。
做好了这些。
在黑暗中,婳婳轻轻地撩开珠帘,蹑手蹑脚地朝里屋的床榻走去,以防惊动外面守门的那些妖物们。
她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敛了敛睫毛。
差不多了。
离渊这个点儿应该快从王殿回来了,她得赶紧上床,继续装作白日里受了惊吓后弱不禁风的样子。
不过,由于匆忙,再加上离渊刻意地隐匿了气息。
魔尊殿下根本没有察觉到,她身后的座撵上,那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一袭暗黑色狐氅。
寂静无声的殿内。
婳婳走了两步,在快要到达床榻旁的时候,她忽然间似乎闻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她低头,瞥向自己身上的红衣裙摆。
刚才在万兽窟时,好像染到地上的血了。
脏死了。
她眯起了眸,蓦地,指尖施法,想要除去那些血迹。
法力马上落到裙摆上的时候——
陡然,殿内的烛火全部被点亮,强烈的光线悉数都落在了婳婳的身上。
一声阴戾而又低哑的轻笑声,在婳婳身后的座撵上响起:
“孤在这里坐着,等了你半个时辰,嬅儿去哪了?嗯?”
熟悉的声音突如其来地传来,婳婳根本没做好准备,她的心头不由得跳了一下。
背对着离渊,她迅速掩下了眸中的异色,攥住了溢出一丝细汗的掌心。
等到一切恢复如常,她这才慢慢转过身来,迎上了离渊的瞳。
目光相对,视线在空中完全碰撞在了一起。
不等婳婳回话。
魔气四起,婳婳被这股魔气推到了离渊的跟前。
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座撵上的离渊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捻起了婳婳带血的裙摆。
他那低沉的声音中没有一丝起伏,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情绪,更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怎么不说话?孤的嬅儿一向乖巧温顺,今夜到底是去了哪里?怎么还带了一身血回来?”
边说着,他松开了婳婳的裙摆,倏尔那只手按住了婳婳的后背,迫使她离得自己更近些。
两人的身躯几乎就要贴在一起。
近到,都能听到婳婳此刻的心跳声。
可偏偏,周围没有一丝暧昧的气息,反而处处透露着一股慑人的危险。
离渊慢条斯理地睨着眼前的人儿,夹杂着魔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婳婳的后背。
看似是抚摸,可婳婳能够清晰地感知到,那魔气,已经幻化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刃,抵在了自己的后腰。
与此同时,那残戾幽冷的声音阴飕飕的,一字一顿地传入婳婳的耳中:
“孤养的一只兔子,撒谎成性,胡话连篇,欺骗孤,玩弄孤,戏耍孤。”
“惹得孤的心情,很是不爽。”
“你说,孤该不该一刀一刀地扒了这只兔子的皮,让它好好地长个记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