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
浴池中,离渊的手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又迅速平静了下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在一起。
就那么直挺挺地看着对方。
无一人后退和闪躲。
殿内莫名地多了几分箭在弦上的紧张感,仿佛此刻,如果谁先慌乱,谁就输了。
似忽然想到了什么。
离渊那漆黑不见底的瞳光,从婳婳赤着的脚踝上,慢慢地转到了婳婳那白皙的双肩上。
这只可恶的兔子,一向心机深沉,天天谎话连篇。
若他没猜错。
这兔子应该只是在虚张声势,以退为进,表面上褪着衣衫说着要侍寝,实际上是想要逼走他。
可笑。
这种小伎俩,还妄想赶走他?
他今天一定要狠狠地撕下这个女人的伪装,然后死死地教训这个可恶的女人一番。
此刻,离渊眯眼睨着婳婳那表面温顺的样子,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一会儿趁这个女人不备,他就一把将这个女人拽到池子里。
这个女人肯定会误以为他要来真的,到那时,一定会慌得不成样子,原形毕露。
而浴池旁。
正在解着腰间丝带的婳婳,内心所想与离渊猜得完全相反。
错过了今日,下次再察觉到聚魔石的气息,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她今日必须成功。
一会儿,她就趁离渊不备。
不小心跌到池子里离渊的身上,顺势探测聚魔石的气息。
殿内,朦胧的水雾氤氲,模糊在空气中,忽明忽暗的光线下,奢靡而又精致的白玉池里,波光微微荡漾,更增添了几分别样的静谧。
唯有婳婳那零零碎碎地解自己衣带的轻微摩擦声。
终于。
腰间的那根丝带落在了浴池旁。
衣衫也跟着散开,也慢慢地飘落到了地板上。
骤然——
两人似乎是看准了同一时机。
“嘭”的一声巨响。
水花四溅。
婳婳根本没料到离渊会忽然拽她。
离渊根本没料到婳婳会忽然跌倒。
再加上浴池周围都是溅出去的水珠,格外的滑。
于是。
一拽,一滑。
一扑,一撞。
两个不着寸缕的人双双跌倒在了浴池中。
“咳咳咳……”
婳婳狼狈地摔在了离渊的身上,呛了一大口水,不停地咳嗽着,想原地掐死离渊的心都有了。
摔死她了!
这该死的狗东西!
忽然拽她做什么?!!
有病吧?
她努力地强压下内心的暴躁,扶着池底想要站起身来。
却不知道无意间按住了什么东西。
离渊重重地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阴沉得跟浓墨一样,咬牙切齿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暗哑,“松开!”
目光相对。
离渊那幽暗而又阴戾的瞳光宛若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仿佛猜到了什么,婳婳的手一颤,脸色发烫,连忙错开,“抱……抱歉,主上,奴婢不是故意的……”
她慌乱地抓着浴池壁,就要站起身来,却意识到自己没有穿衣衫。
又忽然想蹲下去。
而离渊这时正要起身,婳婳被离渊突然间碍事的腿一挡,她又是一个绊倒,滑了一下。
“嘭”的一声,再次摔了下去。
手,完完全全,再次扶到了刚才的位置……
坚硬的触感袭来,发现不太对劲的婳婳顿时抬头:“……”
两个人的眼睛对在了一起。
婳婳感觉周围都开始透着瘆人的危险气息,她不由得往后缩了一下,“那……那个,奴婢如果说,奴婢又一次不是故意的,主上会信吗?”
她正要抽回手去。
却蓦地——
天旋地转,离渊一把拽住了她的两只手,扣在了她的头顶,将她抵在了浴池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