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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就是这么一说,你可别动什么歪心思。”胡子男警告道,“谁知道他们靠不靠谱,万一到时候情况更严重,那就完了。”

“我知道。”眼镜大叔筷子夹向面前的菜,然后小口扒着米饭,味同嚼蜡。

“医生说,那两支血源药剂的效果还是不错的,恢复了这么些天,正是用第三支的最佳时刻。”

“错过现在,将来即便情况没有恶化,也无法彻底痊愈了。”

闻言,胡子男陷入迟疑。

“这……这确实是没办法。”他深深叹息,“老天爷不长眼啊,为恶一方的不管,非要去害勤勤恳恳的百姓人家。”

眼镜男露出苦涩笑容,摇摇头,“昊子,那个地方在哪你知道吗?我再看看能不能买到一瓶,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试试别的路子了。”

胡子男皱着眉,道,“血源药剂,当初初阳集团在做,原本产量就不高。后来他们出了事情,这玩意儿更是一下子稀缺的不行,但其实需要用到血源药剂的患者,数量更少……”

言下之意,你能拿到两瓶,已经是运气不错,再想更多,怕是难了。

眼镜男沉默。

他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行了,不说这些,吃饭吃饭,都会好起来的。”

胡子男招呼着他,二人沉寂的氛围倒是与热闹的小馆形成了强烈反差。

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角落中的一桌,也无人知晓眼镜男此刻的纠结。

很快,二人吃完,又是闲聊好一阵,起身结账。

“哎,行了行了,你家小风最近治病花钱,这顿饭我来请。”胡子男付了钱。

二人走出饭店,他长舒一口气,“我这还有十万块,你需要的话,直接把卡号发给我。”

“行。”眼镜男强挤出一丝微笑,“这么些年,朋友很多,真正的兄弟却只有你一个……”

昊子愣了一瞬,拍拍他的肩膀,“这叫什么话,孩子出事,我心里也急。”

“哈哈哈,是啊,你也算是看着小风长大,这个干爹他没白认。”

昊子张张嘴,没再说些什么。

“好了,我去医院,你也回家吧,不然你家那口子该着急了。”眼镜男紧了紧衣衫,向医院方向走去。

目送着他离开,昊子面色不断变化。

直到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后,他双手插兜,开始在街上行走着。

走了两条街道,他表情渐渐归于平静。

脚步微顿,他从怀中掏出手机,然后向旁边的小巷子中走去。

“老大。”他沉声道。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昊子脸色越来越差。

“老大,咱们动作会不会太大了,现在巡夜司盯得……”

声音戛然而止,昊子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我知道了,我现在正在过来,一会就到。”

挂断电话,嘭的一声,他拳头砸在旁边的墙壁上。

墙灰簌簌抖落。

待他深吸几口气,准备离开时,忽然发现不太对劲。

这墙上的阴影,是不是有些过于浓郁了?

昊子猛然回头,然后手脚冰凉!

——

李小笛觉得自己上辈子可能真的造了什么大孽。

在云海逛商场,能撞见陷落阴影层这种低概率事件;

刚入云海特训营,就遭遇了大雾弥漫。慌不择路下,她跟着几人一头扎进阴影场,被异种撵着到处跑,灰头土脸,好好一个大姑娘,像是个难民。

最后更是亲眼看见三阶异种。

多少入营新生现在还没见过二阶异种,她倒好,直接跳级。

然后,今天巡夜司难得放了次假,能够回家待两天。

她约着同学出去吃饭唱歌,浪了一天,准备回家。

朋友们都打车走了,她也在等。

突然听到后边巷子里有人传来求救。

自以为进入特训营,有了两把刷子的李小笛直接冲了出去。

很好。

现在人已经醒过来了十分钟,头还有点晕。

“呜呜呜……”

“哥们,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好痛……我的血系污染不是好了吗,为什么又出现了?!”

看着被关在笼子里,衣衫褴褛的人群,李小笛大脑有些转不过弯。

人群普遍比较年轻,且以女性居多,约莫十几人。

众人面色惊恐,有人低声啜泣,有人瑟瑟发抖。

四周,钢铁笼子,光看色泽就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坚硬,李小笛和其他人一样,双手从后面被死死捆住。

笼子外用一层厚厚的幕布遮盖,声音丝丝缕缕传入进来。

“饿死了……什么时候……开餐。”

“一次这么多……不会出问题吧?”

不算厚的幕布,隔音效果却出奇的好。

李小笛手脚发软,身体莫名使不上力气。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心中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该死!谁选的口粮,就没有再检查一下吗!”

外面声音突然大了许多,足够李小笛听清。

“怎么里面有一个特训营的学生!”

“你是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我***的!”

哗——

幕布一下子被掀开,灯光直接投射在脸上,李小笛下意识眯了眯眼。

“你们是什么?!”

待看清四周,笼内的众人再忍不住心中恐惧,惊恐的叫喊出声。

只见四周满是“人”。

皮肤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的人!

他们带着各式各样的面具,将上半张脸遮挡住,露出嘴巴。

有人嘴巴四方裂开,口腔内壁上是密密麻麻的锯齿。

有人穿着坎肩,露出残破胸膛,血肉交织,仿佛第二张“嘴”。

还有人身体畸形,长着肉瘤,手里提着一只新鲜的血食,嘴上血迹尚未擦干。

宽阔大厅中,聚集着不知多少这样的“人”。

“你们谁是李小笛?”其中一名壮汉手里拿着张学生卡,上前问道。

他赤着上身,背部纹着一只猛虎。

整个上本身满是密密麻麻的血纹,乍看起来,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器一般。

面对他的怒声质问,笼子中的几人沉默不语。

“我再问一遍,谁是李小笛!”

他怒声吼道。

“虎哥,学生证上有照片。”一名手下提醒道。

气氛一静。

砰!

说话的小弟化作一道利箭倒飞出去,一头撞向墙壁。

“我特么不知道有照片,用你提醒?”

虎哥面目愈发狰狞,“行,我本来是打算看看有没有人主动出来承认,现在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他看向学生卡。

李小笛穿着黑色上衣,梳着高马尾,面容清秀。

放下学生卡,他扫视过笼子里几人。

足足五分钟辨认,目光最终定格在李小笛身上。

“小丫头片子,藏得还挺好,耽误我们这么多时间,想好怎么死了吗。”

虎哥露出狞笑。

我完全就没有藏啊好不好。

李小笛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