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您客气了。”江游反手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录音,“你们最近业绩怎么样,强掳了几个小孩做实验?”

“强掳?”许山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觉得我们是强掳吗。”

“难不成和和气气,让人家家长把孩子送过来?”江游讽刺道。

“是啊,就是让人家主动送过来,你以为呢?”

什么??

江游皱眉。

“强行掳走?这你真想错了,我们是正规火种,从不搞这种事。”

许山声音中多出些许嘲弄,“与家长提前联系好,支付他们能够接受的报酬,借走孩子几年,约定到年限后归还,如果出了意外,我们还会支付更高的报酬作为赔偿。”

“这……”江游没想到他能说出这话来,一时间不知怎么开口。

“你肯定想问,他们不同意怎么办。好办,不同意,消除记忆,寻找下家。反正云海那么大,总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许山开口道,“最后把敲定的人选聚集在一起,制造一场意外,趁着混乱将目标带走,我们也能开始实验。”

“不管巡夜司认为小孩们葬身于那场意外,还是真查到火种身上,都无所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成。”

听闻如此信息,江游大脑有些宕机。

“那位阿婆呢,她孙女丢了,她焦急寻找,难不成是伪装出来的?”他下意识问道。

“我不清楚你说的哪个人。阿婆知不知道,重要么。可能他家里人知道,瞒着她;又或者那位阿婆是知晓的,在事情开始前,被我们清除了记忆。”

“毕竟,这种事情,还是清除下记忆比较保险。”

“一切准备就绪,待火灾起,便可开展。”

说到这,他带上几丝杀意,“然而因为你,这一切没能如愿,现如今血种之事你又横插一脚……”

“游,我劝你将血纹种……”

啪。

联络器挂断,江游望向窗外。

初阳集团,研究药液,背后有火种的影子。

他本以为这东西肮脏龌龊,使的全是阴招。

听许山意思,似乎并非如此?

对方有没有可能骗自己,江游不清楚。

只是按照对方所说,似乎还算合理。

真正令江游难以接受的,是许山口中“支付家长们能够接受的报酬,借走孩子几年……”

当价格足够高时,会有多少人不同意?

正如许山说的,“不同意,那就换一家呗。”

金钱你不接受,力量接受不接受?

你母亲重病在床,我们能救,仅仅是借走你孩子几年,并承诺到时候会还,愿不愿意接受?

家里孩子多,穷的揭不开锅,换一个出去,承诺给他好的教育,并且给你钱,愿不愿意接受?

你家世代是普通百姓,孩子将来大概也无法成为超凡者,我们火种能够给他个机会,将来助他成为超凡,你愿不愿意接受?

江游完全记得,在场的,不是一两个娃子,而是十几名!

也代表着背后有十几个家庭!

诚然,许山说的不一定是真的,火种手段或许根本没有这么光彩。

仅凭三言两语,不足以简述这其中发生的一切。

但江游依旧有种呼吸凝滞的感觉。

不知不觉,他走到了邓科的小区附近。

“妈妈,爸爸呢?”

“禾禾乖,爸爸出去工作了,可能要很久很久才能回来。”房间内,邓科妻子双目红肿,看得出刚哭过,轻声道。

“噢。”禾禾乖巧点着头,小口小口吃着面包。

昨日不断被巡夜司审问,她难掩疲态。

“妈妈去睡觉吧,禾禾会守在家里的。”小女孩坚毅道。

“好好。”邓科妻子揉着她的脑袋,抿着嘴角,敛起眼中泪水。

她起身向房间中走去,脚步微顿,疑惑地看向窗外却只看到一片风景。

她摇摇头,回到屋中。

江游收回目光,爬至高楼顶层。

坐在天台边缘,双脚垂下。

远处,车流如海,交织穿梭着。

城市内一切看起来生机盎然。

高处的风,带着凉意拍打在身上,吹动着少年茫然的思绪。

邓科,本只是个普通拾荒人。

获得力量后,一切变得不同。从小错,到大错,再到不可挽回,一步步落到今天结局。

他污染了许多人,也救了不少被牵扯进来的人。自以为是布局者,结果自身才是那枚最大的棋子。

赵启,特训营老师。

接受过最为正统的超凡知识教育。在血种的诱惑面前,他的选择看似多样,实则早已注定。

而他就好像一个看客,自始至终知道结局,静静的看着。

他是幕后元凶,却也发明出沸血药剂、强体药剂,并毫无保留的传授给学生。

即便吸收了血纹种,江游仍然无法完全揣测出他的真实想法。

王友顺,店铺老板。难得的平凡者,又坚守住底线。

混混刘肖,不用说,典型的一朝得势,横行无忌。

至于火种,以及那群“同意火种做法”的家长。

江游难以去评价。

善与恶的界限,谁又能完全说的清晰。

倘若陆遥遥,李叔遭遇了血系污染,而江游又处于类似邓科的境地。

他亦无法保证自己是否会走上一条相似的道路。

为了亲人、为了实力、为了权利。

存活于世,谁又能孑然一身,无欲无求?

“污染缠身,躯体非人;井坠沟壑,百丈高崖;悬壁廊桥,如履薄冰。”

“唯有抗过异化,于深井中爬出,穿过耸立廊桥,才是超凡。”

井不见其深,恶念起便难止;

桥不见尽头,摇摇欲坠唯有前行。

是任由自身坠入井底,还是上爬,爬出井口。

是左右摇摆后,于悬桥坠崖,还是毅然潜行抵达彼方。

对于内心的考量,怎会局限于超凡者。

这场关于血种的灾变,亦能看到千人千面。

坐在天台边缘,午时的烈阳照在身上,却没让人感受到多么温暖。

往日的对话在眼前浮现过。

只让人觉得对比强烈。

深渊裂缝,异种入侵。

人心有异,滋养生邪。

“恶念如井坠,贪欲似悬桥。”

“或许,人心才是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