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头生意的越做越大,买卖办了好几个,但不停的扩产投资,手头的资金积累速度,远远赶不上唐伟东的心理预期,这让唐伟东很是郁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某科王老板那种赚钱程度。
没事的时候唐伟东就在琢磨,想看看记忆里还有什么快速赚钱的门路。
俗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单单这么脚踏实地,按部就班的赚钱,稳当是稳当,可来钱速度实在是太慢了,必须得想点法子挣点快钱,咱不能给重生者丢脸不是?
在某个刹那,唐伟东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起来一个捌陆年发生的大案子,那就是在今年发生在浙村一些地方的、“抬会”的暴雷事。
借着改开的东风,浙村,尤其是温市等地,前店后厂的家庭作坊如雨后春笋般兴起。
在八十年代,只要能有销路,可以说做什么买卖都赚钱。
这些作坊的年资金利用率都超过了百分之百,甚至超过了百分之一千,对于资金需求极为旺盛。
但就像唐伟东之前遇到的那样,这年头的银行根本不会对个人和私营作坊放贷,无奈之下,民间融资就成了他们的主要手段,于是,民间的自发组织的各种“会”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从捌伍年年中开始,温市下面就出现了一种高息的融资方式,——抬会。
就像名字字面上说的,把利息抬高,把规模抬大,用现在的话来说,那就是利用高息为诱饵,吸引民间闲置资金。
如果按现在的方式来操作,那就是把民间闲置资金集中起来,放贷给有需要的企业或个人,再收取高额的利息,赚取其中的差价,如果这样,就多就算是放高利贷的,问题也不是很大。
但是抬会的头头却没这样做,可能他们也不懂如何操作吧,仅仅是把钱收集起来,却不知道该用这些钱干什么。
只是用其中的一部分钱做为利息给“会员”发了下去,其他的钱除了自用就是“借”给亲戚朋友,反正到最后是一分不剩,谁也不知道钱去哪了。
这些抬会会长们,在懵懵懂懂,不知不觉间,竟然把抬会玩成了庞氏骗局。直白一点说,就是类似老鼠会、金融诈骗!
其中最大的一个抬会头目是27岁的李某某,光他一个人就在温市下面的几个县区里,招收的会员人数就数以千计,收到的会款高达数亿元。
每天往他家送钱的人是络绎不绝,钱少了他还不要,送钱的人用箩筐挑,用板车推,整车整筐的往他家送钱,甚至有人用船一次性运了76万元现金给他。
为了求他把钱收下,甚至不惜托关系、送礼,什么人参、鹿茸、海参、茅台酒,只是为了求他收下自己“几万块钱这样小额”的血汗钱。
另一个文盲的女会首,做的规模也不次于他。这个女会首原来就是个普通的文盲农村妇女,也不知道大家为什么就那么相信她,可能是被高息蒙蔽了眼睛吧。
这位女会首更疯狂,收的钱根本不点,只拿尺子量、论斤称,只要数额大差不差,谁都不在乎。
她每天收的钱,就那么用纸箱装起来堆在房间里,一箱25万元整,不用一会儿就能摆满整个房间,还是从地面到房顶这样的摆满,脚都插不进去。
他们每天身边带着几个会计,几个保镖,晚上有民兵带枪值班,每天做的只有两件事:收钱、收钱、收钱,然后再从收到的钱里拿出一部分来,给人家发利息、发利息、发利息。
至于拿这些钱去投资?呵呵,光温市下面一个县里就有一千三百多个抬会,最大的抬会一万多人,会款收了十几个亿,这还是仅仅一个县的规模,想想全温市有多少个一样的抬会吧。
这么大的规模,数以十几亿、几十亿计的资金,谁能借这么多钱?他们又有什么能力放出这么多钱?
投钱的人不是不知道里边的风险,但都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自己不会成为那个倒霉蛋。
抬会,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金融骗局,这样击鼓传花,总有暴雷的时候。
果然,这样的疯狂持续了一年的时间,到了捌陆年年中,开始出现了雪崩的痕迹,到了六七月份,就彻底爆了。
钱没了的那些“会员”们眼都红了,制造了许多骇人听闻的刑事案件,五金商店积压的数百把三菱刮刀也被抢购一空。
一些抬会首领惊惧之下,甚至托关系走后门去坐牢保命。最后在有关部门的直接介入下,除了一些见势不好提前外逃的抬会首领,其他人大部分被抓捕。
被查封的资金,每个抬会都数以千万计,光在那个女会首家里,一间房子里就查货了原封不动的两千五百万人民币,在李某某家里查货了现金三千余万,其他人就不说了。
总之,数以亿计的金额,最后就剩了那么点,至于其他的钱,谁也不知道去哪了,连会首都说不明白,成了一笔糊涂账。
这场抬会暴雷的事,一直持续到了九十年代才逐渐平息,那些会首们也全部被绳之以法。
也是在捌陆年年,为了平息这件事带来的巨大副作用,温市被确定为了金融改革试点城市,让温市原来自发的、无序的民间金融状态,走向了规范化。
唐伟东的目光盯在了这上面,这些骗子们能毫无底线的诈骗普通老百姓的钱,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对他们来个黑吃黑,和尚摸得,我也能摸得,对这些畜生们下手,唐伟东毫无心理负担。
至于那些被坑惨了的人,跟唐伟东又有什么关系?贪婪,就要付出代价!他们拿高息的时候,怎么也没说分给自己一点?凭什么自己就要圣母的为他们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