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看见岑时的时候挺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团长，你怎么来这么早？”
在整个第三十九部队里面，他和岑时是两个极端。
一个是好像这辈子都不想找媳妇，一个是恨不得马上老婆孩子热炕头。
岑时一向古板，夏衍这又是被他看见他在这里找女同志说话，心里当然会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还是不忘去偷看姜清柔。
岑时看着面前还敢往他后面看的夏衍一阵火，他又往旁边一步，冷冷道：“马上要开始了，别添乱，跟我去前面。”
刘部长也过来了，“团长，你怎么来后台了呀？我给你留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在最中间呢！”
夏衍看着岑时那一张冷冰冰的俊脸，心里有点烦闷，他嘟囔了一句：“反正就我们几个，那个位置不好？又没人挡着。”
上次偌大的观众席就十来个人，他和莫政坐得可舒坦了。
刘部长却神神秘秘地说：“那可不止呢，今天卫首长也带着人来了，说是要给我们文工团涨涨气势！希望我们不仅能做好元旦汇演，年底各部队的春晚小比拼也最好拿个好名次！”
“首长？！”夏衍惊得下巴都掉了。
一个小小的选拔赛而已，团长来了就算了，首长也来了？
难不成这舞蹈队里还藏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
比如说什么大佬的女儿之类的，之前新兵营倒是出现过这样的事情。
夏衍不敢再多呆，赶紧就想出去了，不过出去之前他还是绕过岑时对着姜清柔鼓劲：“姜清柔同志，你加油，我看好你的。”
他保证这场只看她。
岑时脸一黑，后面的小姑娘却语气上扬着说：“谢谢同志，我会加油的！”
岑时不自觉迅速一回头。
对上的确是一张无辜的小脸，那双湿漉漉的眸子还眨呀眨，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似的看着他。
他的心更沉了。
这丫头，他稍微不注意，肯定能被夏衍骗得渣都不剩了。
“团长？”也许是被他看得有点害怕了，岑时听见她不安地喊了自己一声。
他的心又冷静了下来。
算了，夏衍那疯子发情，关小姑娘什么事？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夏衍什么心思很正常。
想到这里岑时的眼神柔软了一点，本来一点头就想走，想起刚刚夏衍那句话，心里也觉得不说些什么好像有点不够意思。
但是刘部长还在，岑时轻咳一声，飞快地抛下一句“好好跳。”，就转身离开了。
姜清柔在原地扬了扬眉。
小醋坛子，说几句话就受不了了？
刘部长虽然心里对岑时居然会说鼓励的话这件事也很惊讶，但是想着外面那一圈的大佬，他也就想直接出去了。
不过跨出一步，又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合群了，于是也回头急匆匆地说：“好好干啊，为咱们队争光。”
姜清柔：“好咧！”
......
岑时也不知道卫首长会来，心里挺复杂的。
但是出来看见那乌乌泱泱的一大堆人，他傻眼了。
一个个穿着整齐军装的年轻小伙子一脸兴奋地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眼睛紧紧地盯着台上。
他气得够呛，眼神瞬间就找到了卫首长。
卫首长看见岑时看了过来，连忙手一招，“坐这儿！我旁边！”
军人们跟着卫首长的声音也看见了岑时，连忙一个个老老实实地都站起来打招呼。
岑时冷冷地直接走到了卫首长的旁边，刚一坐下， 莫政就起来道歉了：
“团长，刚刚真的抱歉，是我失言，我真的没有说你的意思，我知道你矜矜业业只想着工作，绝对没有找对象的意思，我说的是夏衍......”
他话还没说完岑时就打断了他：“闭嘴。”
莫政看着脸色更差了的岑时，百思不得其解地坐下了。
他用疑问的眼神看了看贺炜，好想在问：团长到底什么心思啊？
贺炜摇摇头，一脸爱莫能助地看着莫政。
他心想，你团长未来对象都要上台跳舞了，你居然还说他没找对象的意思。
这边卫首长压低声音和岑时邀功：“我这排面怎么样？”
岑时想起刚刚那些小子们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们就像是一群毛头小子来选妃的似的，一个个脸上都色眯眯的。
这是当兵的人的态度？
他咬牙切齿，“你哪里来得这么好的主意？”
等会散场，他要带着这些个小子都去跑圈！
卫首长瘪瘪嘴，“在外面也不给我点面子......”
他话音刚落，舞台就彻底黑了下去。
刚刚的失落完全一扫而空，卫首长又兴奋了起来，准备看表演。
岑时顿了顿，也看向了舞台。
整个厅里黑暗了莫约一分钟，一盏暖色调的灯光蓦地亮起，却只打在了一个姑娘的脸上。
只是看清楚那人的脸，台下的男人们就响起了一阵惊呼，甚至还有人还是鼓起了掌：
“卧槽，大美女啊，文工团这次请的是画报上的女郎来表演吧？”
“我看着比你墙头画报上的贴着的还漂亮！”
“我去，今天有眼福了！”
这样子让贺炜忍俊不禁：“肃静肃静！还没演呢！”
不过舞台上的姜清柔，是真的惊艳。
好像就凭着那张脸，就足够让大家一个个地都激动起来了。
音乐响起，舞蹈也开始了。
珠玉在前，聚集在姜清柔脸上的目光明显是大多数的，她跳得也格外认真。
她心想，这一步，走对了。
姜清柔看中的，本来就不是什么中心位，她喜欢的，是独享禹司铭灯光设计的姜霏之前的那个位置。
一眼万年，那也要是第一眼。
只是为什么，中心位置被换成了白珍珠？姜清柔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白珍珠的舞姿优美有力，比姜霏那个病秧子确实好多了。
但是姜清柔也没有掉以轻心，她记得李冰和姜霏的眼神和她们两听到换位置之后都不约而同流露出的恐慌。
尤其是姜霏那抬起的头......
顺着一个抬头的动作，姜清柔眯了眯眼睛，避开打光，看向了舞台顶上。
不看还好，这一看，她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天花板的铁甲中间正悬着一个大木块，随着舞蹈的进行，灯光和幕布的变化，那个木块已经被推得摇摇欲坠了。
要是掉下来......正中的是白珍珠的头顶！
原来姜霏和李冰她们之前，就是要这样对她的吗？
姜清柔的心里一阵后怕，这不死也要残吧？
而且，她们原先针对的应该是她，白珍珠只是换了位置之后的误打误撞。
姜清柔没有犹豫，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她下意识把白珍珠往前面一推，大喊了一声：“小心！”
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的后背忽然被推了一把，但是姜清柔因为想救白珍珠，原先就已经有所动作，所以这一推也只退得姜清柔一个小小的趔趄。
可尽管是趔趄，也已经晚了，在白珍珠的惊呼声下，姜清柔感觉到自己的手臂被重重一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