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被岑时这眼神看得慎得慌,他忍不住说:“团长,开个玩笑,刚刚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小姑娘罢了。”
岑时模棱两可地眯了下眼睛,语气更沉,“找我什么事?”
迷路的小姑娘,是谁的姑娘?
他看夏衍是越发的不顺眼了,夏衍还未交代,岑时就抬了下下颌,在夏衍的衣服上挑起了毛病,“军服怎么穿的?”
夏衍低头,看见自己的扣子少扣了一个,他忍不住嘟囔,“都扣上多闷?”
“扣上,要么别穿。”岑时走向了里屋。
夏衍不情不愿地扣上了,却没多想。
岑时一向严格,不仅对别人,对他自己更是,所以下属虽然心里不悦,却不曾不满。
“什么事情?”岑时这才问。
夏衍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怕岑时不愿意去,他还说:“这件事情已经不仅仅是普通的案件了,这关乎于咱们军区的形象,团长你还是去看看吧。”
说完他还保证,“我绝对没有因为这事和姜清柔同志有关才这么上心。”
岑时幽幽地看了夏衍一眼,心有怨气。
同时又很羡慕,他发觉自己好像太别扭,但凡要是像夏衍那样大大方方地表达,都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
可是亲密关系对于岑时来说实在是太复杂,他父母去世的太早,后来在亲戚家长大,虽说姨妈一家对他不错,可到底是要看大姨夫的意思。
寄人篱下,岑时很早就学会了敛起自己的情绪。
要像夏衍这样,对岑时来说难于登天。
“那团长你的意思是?”夏衍小心翼翼地问。
岑时点头,“下午没事,走吧。”
夏衍很惊讶岑时居然一口答应,高兴之余还说:“下次见了姜清柔同志,我肯定好好在她面前夸夸团长你!”
岑时沉默地看了夏衍一眼,“那我谢谢你。”
“不过下次别老是和女同志走太近了。”
还是忍不住补上了这么一句。
夏衍以为岑时是觉得自己吊儿郎当,影响形象,所以拍着胸脯保证道:“团长,我这次是来真的,你不信你等着,说不定明年就能让你喝上喜酒呢!”
虽然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
岑时几度欲张嘴,最后都被自己把话生生给压了下去。
刚刚姜清柔说分手的时候他的感觉都没有夏衍说要请他喝喜酒时候的醍醐灌顶。
他咬牙切齿。
不行,这样肯定不行。
不管她想不想,他现在是绑也要把人给绑去边疆!
夏衍带着岑时开车到警察局的时候,里面正吵得不可开交。
夏衍向着岑时耸耸肩,好像在说他说的没错吧?
岑时这下也严肃了起来,用力敲了几下铁门。
拳头砸向铁门的声音几乎是巨响,里面的哗然戛然而止,一个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的同时立马回头,脏话已经脱口而出:“你他妈是......”
这声夹爹带妈的骂声在这人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戛然而止。
在场的人也一一看了过来,穿着警服的人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局长没说错。
没穿警服的脸上都露出了难色。
岑时早在调过来之前就已经出了名,没几个人没在报纸上见过他的照片。
就算不认识,看了他的肩章,此刻也闭嘴了。
害怕之余,还觉得惊讶。
真就为了一件只伤到锁骨的事情,闹得这么大?
警察局局长就不说了,这个表面温柔实则刺头的人是那个姜清柔的亲哥哥。
又来了个团长是怎么回事?
不过也有人抱有侥幸心理,觉得应该不是为的同一件事。
要不也太说不过去了。
虽然他们那边的底牌的地位和岑时的不相上下,但是谁都知道岑时的后面是卫首长。
就为这个?
“岑,岑团长,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你先处理吧。”
说话的是李冰的父亲李连长,刚刚在这里,他吵得最凶。
岑时漫不经心地打量了周围一眼,淡淡道:“你们继续就行。”
李连长指挥人倒了杯水,他端到了岑时的面前,赔着笑:“团长,当然是您优先,外面冷吧?喝点热水会好一点。”
岑时唇角一勾,明明是笑,却更显凉意,“我从不使用特权,先来后到,你们先请。”
接着,他不动声色地把水杯推开,“我看这杯水李连长比我更需要,润润嗓子吧。”
李连长的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色,岑时语气里的讽刺,傻子才听不出来。
岑时比他小二十多死,但是他却不得不在这里低头讨好,李连长的心里很不舒服。
却也没办法,他还是推辞,“还是团长的事情比较要紧,要不还是团长先吧。”
岑时找了张椅子坐下了,他微微眯着眼睛,“我累了,李连长刚刚喊得最起劲,要不你喊喊?不然没这个精神头做事。”
刚刚还算得上是暗讽,现在摆在明面上来,李连长的脸瞬间就掉在了地上。
更有警察开始低声笑了起来。
李连长怒火中烧,却无处可发,忍着气,勉强笑了笑,“刚刚为了家人动了肝火,团长不要见怪,以后我不会再在公共场合这样了,有失体面。”
“家人?”岑时睁开了眼睛看着李连长。
深邃黝黑的眸子如同鬼魅,李连长心里一震,想了想,点了点头,“有点误会要解除,不是什么大事,团长不要放在心上。”
岑时轻轻“哦?”了一声:“不会是李冰吧?李连长可能还不知道,李冰是我抓给姜局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