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时看着小姑娘水蒙蒙的杏眼和红润的唇瓣,想都没想,一口咬了上去。
姜清柔惦记着火上炖着的鸡汤,意识到男人的手又到了她的腰间时,她的小手轻轻一拍。
岑时疑惑地松开了她,姜清柔的脸红的滴血,“你还没吃饭。”
“不吃也有力气。”岑时笑了。
姜清柔看着他这副好像自己在担心他抱不动的样子心里起了一丝恼意,“老娘的鸡汤一会烧干了!”
岑时愣了一秒,看着小姑娘故作生气的样子觉得实在是太可爱了,笑了笑,“嗯,那等会儿。”
姜清柔起身去下面,岑时照例看着火,姜清柔专心做事时,岑时忽然说:“小时候,我也是这样替我外婆看着火。”
姜清柔的心里一凛,替岑时难过了起来,却没有流露,温柔地看着他:“外婆人真好,你小时候就教会你这些了,以后你能替我看火了。”
岑时也笑了,“她人是很好,要是没有她,我早就和姨妈一家不相往来……”
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现在便可以和他们这样了。”
姜清柔不知道怎么安慰岑时,她上一世没有家人,更没有体会过家人离世的感觉,但是她幻想了一下父亲母亲或者两个哥哥去世的画面,心瞬间绞痛了起来。
她没法说出“外婆肯定不希望你难过,你不要太伤心了”这样笼统没什么意义的话来。
沉默地把面盛出来,鸡蛋盖上去,青菜摆好,姜清柔才笑着和岑时说:“老人家肯定是知道你姨妈一家对你不好的,她爱你,所以不会生你的气。要是她看见她的外孙在饿的时候吃上了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她会开心的。”
岑时也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他起身自己去端面条,姜清柔跟着一起出来了。
“你的呢?”岑时到了桌子边上才察觉到之后自己的这一碗。
“我不饿,你吃。”姜清柔两只手撑着下巴摇头。
岑时却把筷子先给了姜清柔:“你先吃。”
姜清柔失笑,“这面本来就是煮给你吃的,我真的不饿,而且等手好了我又要跳舞了,吃太多怎么行?”
“你快吃啦!”她索性捂住了自己的嘴以示抗议。
岑时也不忸怩了,连汤带面,很快就吃完了。
他确实是饿了,刚刚知道外婆去世的时候空荡荡的心好像跟着胃一起被填补回来了似的。
姜清柔想起什么似的问:“你姨妈他们不会做出什么对你不好的事情吧?”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岑时,他把筷子放下,“会。”
姜清柔看着他这坦然的样子,觉得岑时应该是想到怎么应对了,“那你知道怎么办了吧?”
岑时一愣,“怎么办?”
姜清柔:“……”
合着他心里没想法啊?
“在他们先污蔑你之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姜清柔笑着说。
就余梅梅那个性格说她父母是好人姜清柔都不信的,
说完之后她还问了声:“你对你姨妈家还有谁有什么感情没有?”
岑时拿起空碗起身,“没有了。”
那就是说没有什么顾忌了,姜清柔不是很了解岑时家里的那些事情,现在的身份也不方便说太多,以岑时对余梅梅的态度,姜清柔觉得自己不用在这一方面顾虑太多了。
她眸光一闪,还没说话,岑时起身进了屋子里。
姜清柔本来也想跟进去的,但是瞥见他在打电话,就没去听,也没好自己主动进岑时的房间,收拾了一下东西,就趴在桌子上看着手腕上的表打转转了。
岑时出来的时候姜清柔已经在桌子上面打盹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岑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好像这样就能把疲惫给驱散了似的,晚会要一直延续到凌晨,一会儿部队里也会放烟花,这样想着,岑时就准备把姜清柔抱到床上去睡一会儿。
手才刚刚搭到了小姑娘的腰上,她就行了,看着睡眼朦胧的姜清柔岑时小声说:“你去睡一会儿,等下跨年了我叫你。”
姜清柔呢喃了一声,把头埋进了岑时的怀里,岑时失笑。
他觉得这个时候的姜清柔像极了小动物,好像摸一摸就能翘尾巴的那种。
生气的时候还会炸毛,会护着人,刚刚那样子,他只觉得不能再可爱了。
想到这里,岑时轻轻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多少年了,这种被护着的滋味。
不过把姜清柔放在自己床上之后,岑时又开始别扭,她刚刚打余梅梅打得那么顺手,以后不会也这样打他吧?
算了,他脸皮厚,打就打吧。
姜清柔一进岑时的被窝就醒了,她仿佛一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翘着小嘴埋怨,“岑时,你这床板是石头做的?又冷又硬。”
岑时听了之后把床单翻开给她看,一本正经:“木头的。”
说完之后看着姜清柔一脸怨念他才反应过来,“冷吗?给你加被子。”
他说完打开了衣柜,里面除了一个毯子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你就这么点东西吗?”
后面小姑娘的声音清澈,岑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嗯,自己一个人住习惯了。”
姜清柔“嗯”了一声,又钻进了被窝,闷闷道:“以后咱们在一起了我要准备多两床,我怕冷,怕硬。”
她说完之后丝毫没有觉得这句话有什么不对,却在岑时的心里卷起了千层浪,忍不住开始遐想。
参军的前几年,外婆的身体还好着,每年都会寄自己做的衣服和被子过来,后来他辗转很多个部队,有些衣物被子没法带走也就遗失了。后来老人家身体不好,做不了了,就再也没有收到过。
以前不觉得结婚有什么好,自己一个人更自由自在,结婚不过是家里多了一个人,岑时喜欢自己一个人。
可是尝过爱的滋味,他才知道一个人的时候有多难捱,对于家庭的渴望也在刚刚那一瞬间达到了顶点。
一个有烟火气的家。
他又把毯子加了上去,摸了摸被窝里她温热的小手才出去。
拉开抽屉,岑时拿出一张纸,开始写东西。
余梅梅已经被她送出了军区,招待所也打过招呼只让她睡完今晚,岑时相信她明天就会回去告诉她母亲的。
在他们开始瞎说之前,这封信应该要寄到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