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珍珠抿了抿唇,身为女性,她太明白这个社会名声对于一个女性的重要性了。
她没有办法说出“只要你努力跳到最好上面就一定能选你”这样的话来,就拿最简单的工农兵大学生的选拔来说,不管平时做得有多好,但凡有点不好的苗头就会很快被打下去。
她坐在了姜清柔的旁边,小声说:“要不,你和岑时商量一下?要是夏营长能当着大家的面给你道个歉,说和这些事情都是他一厢情愿自作多情,也许这件事明面上就过去了。”
暗地里的却未必,但是流言蜚语虽然止不住,可总比自己的努力变成徒劳要好。
姜清柔点了点头,“也不用闹这么大,但是道歉信肯定也是要的,反正无论如何,这次的春节晚会我不能再错过了。”
白珍珠笑笑,“我还等着你来当我们的主舞呢!”
姜清柔腼腆一笑,她挽住了白珍珠的手,笑眯眯地问道:“晚上我们做点啥吃呀!对了珍珠,你的鸡腿我昨晚用完了啊!”
“用去干嘛?做给岑时?借花献佛?!”白珍珠一脸嗔怒地看向姜清柔,伸出手假装想去挠姜清柔的痒痒。
姜清柔笑着躲开了,“哎呀,我晚上给你炖排骨!”
……
与此同时,部队的办公大楼。
“夏衍真的去给姜清柔同志表白去了?”卫首长到现在还有点不可置信,他心想夏衍不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吗?这次怎么还动真格了?
岑时的脸色难看至极。
卫首长心里有底了,“但是你说的惩戒对于他来说是不是太苛刻了点?他怎么说也是营长,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以后要怎么在部队里面立威?写个检讨可以吧?”
岑时不肯,“他这样会给姜清柔同志造成很大的困扰,而且这点上本来就是他考虑不周到,做事太莽撞。”
卫首长皱着眉头说:“你要先搞清楚这是你的私心还是什么,这样,你先回去,反正检讨我是肯定会让他写的。而且你要清楚,夏衍不是一个普通的兵,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现在国家也鼓励恋爱自由,我们惩罚太过反而不好。”
岑时认真道:“但是如果姜清柔同志因为这件事情被谣言所困扰甚至耽误到了她的工作呢?部队人人平等,不是谁职称高谁就能得到特权。”
“那你又是不是在给姜清柔同志争取特权呢?平心而论,你真的觉得这件事情需要得到在广播站道歉这样的惩罚吗?你说的那些谣言是这件事情的附带,不能算成是夏衍同志直接导致的,所以这个我不会答应,也不会考虑。”卫首长的态度异常坚决。
岑时也动了火气:“那这样和‘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有什么区别?他就应该要把这件事情扼杀在摇篮里!”
卫首长收起了笑容,“你也知道是扼杀在摇篮里?你说的不过是有可能会发生的情况,我们不能为了有可能的情况去伤害一个为国家做贡献的兵!”
卫首长很少拒绝岑时,不过岑时也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就走了。
“等等,你和姜清柔同志……”卫首长在后面打听。
岑时只留下一句:“私事不便说。”就走了。
卫首长坐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笑笑,不过心里也有点喜滋滋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岑时真正动怒,岑时平时看着不怒自威,但是他真正的情绪却没多少,多是用来自我立威的。
他觉得自己真的该找姜清柔同志好好谈谈了,除去岑时,这件事情的处理也要好好和女同志说一说,要是真的有谣言起来,有必要的话,他会亲自去制止。
岑时还没找姜清柔,姜清柔就来找岑时了,她带着一个饭盒,比平时更加小心地绕着路来了。
她有岑时家里的钥匙,所以直接就开门进去了。
岑时听见开门声的时候心里一跳,知道是她来了,大着步子就出来了,反而把姜清柔吓了一跳,“怎么都不出声的……”
不过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这明明是岑时的家,自己这怪罪未免太无厘头了。
抢在岑时之前姜清柔吐吐舌头把饭盒奉上去了,“是我说错话了,吃饭了吗?红烧排骨!”
岑时把饭盒拿了下来,刚想说话,姜清柔把他往里面推,“那件事情吃完饭再说,对了,你今天找我是什么事情呀?”
那件事情,她的心里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开口的,她打听过了,部队里对于这样的事情管理并不是太严格的,可能做不到她想要的道歉书贴在公示栏那样。
她又怕为难岑时,在路上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岑时也说规定是那样,那就按照规定来好了。
而且夏衍忽然告白,说到底也不是岑时的错。
岑时却还是问:“夏衍那件事情,没让你受委屈吧?”
姜清柔想了想,她确实还没有听见什么,不想岑时太担忧,她摇了摇头,“没有啦,我也和他说清楚了,我还担心你委屈呢!”
岑时看着姜清柔故作轻松的样子有点心疼,他知道她是在意的。
他垂眸打开了饭盒,里面的红烧排骨红润有光泽,香气四溢,而且分量还不少。
“喜欢吗?快吃吧,炖的可烂了呢!”姜清柔笑着说。
岑时却又把盖子合上了,他捏着饭盒的手指用力得泛白,“柔柔,这件事情,可能是我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