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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黑的空间,墙壁上幽幽亮着几盏油灯,照亮不足半米。

木质地板咯吱咯吱作响,两道交缠的身影被拉长,向长廊深处内走。

疯子抱着手窝进他的怀里,故意放到阿博修的胸前。

原本优美修长的右手成了骸骨,指骨被拔光,阿博修垂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杰作”。

一路走来,阿博修不想管他隐晦的谴责和抱怨,疯子非得抱着手各种找存在感,一会儿长吁短叹,一会儿哭哭啼啼,现在又把断手放他身上。

走一路珍珠掉一路,噼里啪啦的响,隋江趴在地上狂捡,兴奋显出自己骷髅的原型,一边捡一边发出窃喜的奸笑。

阿博修受不了,脚步停在原地:“很疼吗?”

疯子小声啜泣,难受的直吸鼻子,豆大的圆润珍珠又掉下两个,瘪嘴不说话。

他不吭声就是没事找事,阿博修抬腿继续走。

耳边的哭声骤然加大。

阿博修有点想把人扔出去,手臂抱紧又收回——怀里埋着一张极符合他审美的小脏脸,他不舍得扔。

这条鱼哭起来没完没了,抿起淡唇,阿博修漂亮瞳孔里闪过苦恼,喃喃自语:“……难搞。”

他诞生至今,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生命体。

疯子在沉浸在悲伤里,手里攥着被拔下来的指骨,他把指骨怼在光秃秃的手掌上,像拼拼图那样去找相应的位置。

阿博修无奈:“抬头,别哭了。”

疯子泪眼朦胧的抬头。

一根丑陋狰狞的树须从天顶垂下,顶端还卷着一个手帕,人性化的在疯子泪眼上擦擦擦。

疯子咬住手帕,三两下撕扯干净。

阿博修思索把他牙齿打碎的可能性。

哭又停不了,哄又哄不好,打碎牙齿应该好一点,就算哭也发不出声音,擦泪眼也不至于连手带帕都被咬碎。

疯子含住树须咬碎的前一秒,阿博修眼疾手快的把树须从他嘴里抽出来,安慰地拍拍惊魂未定的树妖。

树须卷成了一团,尖锐爆哭,“咻”得缩了回去。

“欺负树妖做什么?”阿博修抱着伤痕累累的家伙,淡淡问。

“它跟了你一路。”疯子舔着发痒的牙根,“上面都是尖刺和糙皮,很舒服,能磨牙。”

阿博修拿出一块能轻松提升玩家等级的原陨石,塞进人鱼发痒的嘴里,让疯子咬着磨。

磨牙石堵嘴,疯子霎那间安静如鸡,捧着石头“可蹦、可蹦”啃。

富含能量的原陨石像块难咀嚼的糖果,硬度能砸死人的宝贝被牙齿一层层磨下。

疯子由磨改成吃,眼睛亮晶晶的,被满嘴的能量堵得说不出话,顾着吃美食不想着哭了。

终于安静了。

阿博修心底一松,加快脚步把人带回家。

这座空间的主人不喜欢明亮的地方,客厅有温暖的壁炉和沙发,连接着厨房以及卧室。

墙壁横着几架书柜,上面数列有规则的书籍,侧面可见枯黄纸页。

桌子上摆放瓜果甜食,一套完整的茶具,一本书随意放在上面,沙发上还有没整理好的毛毯。

这是温暖的寄居所,不是良好的治愈地,阿博修抱着血淋淋的“收藏品”,在治伤和洗干净之间选择了后者。

疯子被打成残废,双腿基本不能动,阿博修给他吃了药吊命后,把疯子扔进浴桶里狂唰。

吸水的毛毯裹住赤裸的身体,洗干净的疯子奄奄一息的摊到沙发上,毛毯只盖着他的中间身体,露出苍白优美的小腿和光洁的宽肩。

阿博修拿出药膏小心擦拭疯子的脸,以免藏品破相,抽出心神问:“叫什么名字?”

“疯子。”黑色短发的男人捂住肚子,破碎的内脏在快速愈合,身为人鱼强横的体质让他身上的伤在半个小时内结痂、脱落,露出粉嫩的新皮肉。

阿博修停住擦药的动作,发现治伤全然多此一举:“没有其他的?”

疯子摇头:“没有。”

有他也不承认,无论是183还是希岐,都是旁人赋予的称呼,疯子只承认自己选的名字。

对待属于自己的藏品,阿博修态度温柔了许多,他用欣赏的态度描摹疯子的脸。

隋江早就跳进壁炉里当燃烧的火焰,暖融融的光打在疯子精致如雕塑模型的侧脸上。

深邃的眉骨压下阴影,藏在其中的晶亮红眸像阿博修曾经诱骗来的【曲美夫人最珍爱的塞里布拉之星】

疯子高挺的鼻子尖端被火光映出红嫩,苍白如吸血鬼的肤色也能有这样诱人的红嫩。

拥有无上容颜,骄纵又美丽的藏品。

阿博修不禁扬起嘴角,对疯子最后一丝厌烦烟消云散。

乖一点,不是不能养。

阿博修遇到新藏品心痒难耐,忍不住在疯子的鼻尖上落吻,含住诱人的红嫩,一触即分。

疯子眼里满是醉人的笑意,在阿博修分开那一瞬间,咬住他的唇瓣,和他结结实实“啵”了一下。

想亲口藏品结果又被轻薄的阿博修:“???”

这还不止,疯子抱住他的俊脸在他侧脸上“啵啵啵”好几口,又黏住他的嘴不肯放,挤走所有的空气。

“别亲了……”阿博修头晕脑胀,胸腔憋着一股说不出来的火。

便宜被占了一次又一次,使劲儿偏头还躲不开热情洋溢的啄吻,阿博修眼底惊怒,想卸掉疯子的下巴。

疯子紧急放手,裹紧毯子在沙发里打了个滚,脸朝下埋进软枕里,只露出一双美眸得意地斜睨商人,一副我躲得快你打不了我的欠揍德行。

这也太贱了!

阿博修气笑了:“出来,我不打你。”

青年被亲得唇瓣红肿,风度儒雅的他也染上潮红欲色,笑时不见愠怒,微扬的唇柔和的像一汪泉水。

疯子有色心还有色胆,这样假言辞色的阿博修让他心尖跟被羽毛刮过似的,太让人稀罕了。

想睡。

他舔了舔唇,举起双手求抱抱:“商人先生,我要抱抱。”

阿博修本想拒绝,不想太满足神经病的愿望,沙发上浑身赤裸的男人一蹦三尺高,肌肉像身形绷紧的猎豹,跳进了阿博修的怀里。

冰凉的胳膊圈住他的脖颈,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商人怀里多了一个赤身裸体的色中饿鬼,

耳尖被柔软的红唇蹭过,吹过热气,电流狡猾地窜进体内,酥麻的不像他的身体。

阿博修喘了口气,脸上红晕愈重,仿佛中了魔蛊,身体发软被推倒在地。

疯子跪坐在他身上,优美纤细的小腿垂在阿博修的腰侧,动作熟稔地解开阿博修的上衣扣子,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

他让阿博修去摸自己的腿,上半身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鼻尖和脸侧轻蹭,双臂环抱阿博修的头,魅音缭绕:“要不要?”

阿博修推拒他缠人的身体,发现四肢无力,压根推不动欲惑丛生的疯子,不退反进,把人牢牢箍在怀里。

他怀疑疯子给自己下了魅毒或者情蛊:“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你喜欢这样,不想推开我。”疯子细密啄吻男人的侧脸,抱怨道,“你怎么变坏了?”

情动忘形到想和他睡觉,还想把责任推他身上。

疯子等不及了,他好几天没交配了,缠住阿博修的身体,四肢灵活的蜷了上去,柔声道:“亲爱的,想在上还是在下?”

阿博修没想到位置还是能随便选的,灵活度这么强。

“放开我,我不想和你发展情爱关系。”阿博修调整呼吸,尽量平静的回复。

疯子漫不经心的挑开他的衣襟:“别骗自己,我又不是不给你睡。不想发展情爱就发展肉体,只做不爱。”

矜持什么呢?在他面前矜持又装蒜,千年前的商人先生口是心非的程度让人瞠目结舌。

疯子吻住他的薄唇,挑逗道:“让我来可不可以?很舒服的。”

阿博修蹙起眉尖,不悦道:“不可以,我不喜欢。”

至少在疯子面前他不喜欢被压迫,把身体交给一个神经病,阿博修怕情到深处自己被这个贱人掐死在床上。

“那只能你来了,亲爱的你真坏。”疯子状似羞涩的捂脸,眼底满是揶揄的笑。

发觉潜意识已经答应了疯子的要求,阿博修犹豫三秒后果断顺从心意。

新藏品热情又大胆,身材和样貌都是俱佳,以床伴来说是个完美的选择,就连挑剔冷漠的阿博修都挑不出毛病。

他正要把人带进卧室里,疯子吹了吹指尖熄灭壁炉,轻松把他压了回去:“在地上,我不喜欢床。”

阿博修默然片刻,不容置疑:“去卧室。”

他不想第一次在肮脏的地板上进行、结束。

疯子不喜欢束缚的床铺,连滚都滚不了几圈,每次正激烈着都要和商人先生砸到地上,他委屈的鼓脸:“不要,就在这里!”

阿博修拗不过他,只好扶住他的细腰正好位置,让人不掉下去。

疯子眉开眼笑,手指抚上他的嘴唇,也懂得了服软:“先在这里,如果亲爱的还有力气,我们就去卧室。”

夜那么长,阿博修又是第一次吃肉,精力肯定比疯子习惯的商人还要旺盛。

前半段在客厅地板,后半段在卧室,只要阿博修有足够的力气和兴致,疯子从来不知道认怂这两个字怎么写。

如果愿意,他还能在阿博修劳累过后让他尝试在下的滋味。

疯子不会感到疲累,他哪个位置都能做好,猛1诱受,换位体验,包人满意。

房间的呼吸声逐渐粗重炙热,像沸腾的开水浇上热油,滋啦溅起了油星水花。

隋江躲在熄灭的壁炉里,黑洞洞的眼睛满是三观重组后的恍惚和疯狂,他用骨手捂住耳朵,无声尖锐的惨叫:

“救命啊啊啊啊!!!”

新藏品勾搭上主人了,还拐上床了啊啊啊!!

长针眼了,它不干净了,他不想听啊啊啊?!

它就是个被创造出来的副本boss,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头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空间被撕裂,隋江恍然抬头。

游戏烦躁的撕破空间,屏幕上闪烁着乱码,它用一双电子眼扫视客厅,准备找到阿博修的身影厉声质问。

下一秒,它看到了客厅内那两道上下交叠的身影。

游戏:“……?!”

隋江刚想张嘴提醒一下子主人,游戏抖了个激灵,仿佛见了鬼似的原地打哆嗦,身上传出电流滋啦乱响的短路声音。

游戏转身撕破空间,背影跑得比狗还快!

隋江:“……”

隋江脑袋乱成浆糊,努力调整思路。

游戏钻破空间来找主人了?

看了一眼就跑了?

为啥跑呀?

隋江傻乎乎地看向客厅。

它眼睛立马被刺中了,转身尖叫狂奔。

“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