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眸光深邃,扫视着战场的每一个角落。望着祝由祭天广场上横七竖八倒在血泊中的蛮荒族勇士,他的内心毫无波澜。对于这些冷血无情的野蛮人,他心中生不出哪怕半点怜悯之意。
此刻,沈浪的眼睛一眨不眨,满含深情地盯着光茧中的妖妖,双眸中流露出无尽的温情蜜意,仿佛世间的一切纷扰都无法令他动容,亦无法使他移开目光。
光茧中的妖妖,细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两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角悄然滑落。她的呼吸均匀,干裂的嘴唇已然变得鲜红。
不知过了多久,妖妖终于在沈浪的凝视下悠悠转醒。当她睁开美眸的瞬间,便看到了沈浪那张英俊潇洒的脸庞,随即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用粉嫩的秀拳不停地捶打着沈浪的胸膛。
沈浪紧紧拥着妖妖,任由她发泄着情绪。
柳妖妖痛哭流涕,泣不成声地哭诉道:“沈浪哥哥,你为何到现在才来啊!
我的家人和梅花婆婆的族人全都被蛮王无情地杀害了,我好恨,恨自己无力阻止这一切。
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推上断头台,而那蛮王,那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站在高高在上的审判台上,放肆地仰天哈哈大笑,那笑容充满了嚣张气焰。
那家伙人面兽心,他如芒在背的眼神,宛如一把锋利的杀猪刀,直直地捅进我的心脏,令我痛苦不堪,仿若剜心刮骨之痛,让我的灵魂都在颤抖!
那血腥的场景如噩梦般萦绕在我心头,挥之不去,让人痛不欲生,我恨不得生食其肉,将蛮王这个畜生抽筋剥皮,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愧对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沈浪紧紧扶住柳妖妖颤抖的双肩,目光中满是疼惜与愤怒:“妖妖,莫要哭了,我定会为他们讨回公道。蛮王如此残暴,我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老子的女人,何人敢染指,他的下场唯有死无全尸。不,死对他而言都是一种奢望,我要让他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将他放逐到无间炼狱,受尽千刀万剐之苦,让他的灵魂在烈火中焚烧亿万年!”
柳妖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然:“沈浪哥哥,我要与你并肩战斗,我要亲手为亲人报仇,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沈浪轻轻为她拭去泪水:“傻姑娘,报仇之事还轮不到你出手。如今我的实力在洪荒神域堪称翘楚,南域神魔岭人才济济,众志成城,气势如日中天。你且安心,我不会让你涉险。此刻,你需先振作起来,莫要被悲痛淹没。”
此时,萧烈风横眉怒目,蒲扇般的右手猛地往八仙桌上一拍,刹那间,坚实厚重的八仙桌瞬间化为齑粉。
他神色不善,双眼中怒火中烧,大声厉喝道:“来者何人,你为何如此嚣张跋扈,蛮横无理,无情地举起手中屠刀,杀戮那些手无寸铁的族人?不管你是谁,今日之事无法善了,请你即刻自裁谢罪,告慰在战乱中无辜被屠杀的族人。”
沈浪双眼微眯,用眼角余光斜视着头戴紫金冠,身着一袭明黄色蟒袍,腰系玉带,脚穿祥龙靴的萧烈风。
他咬牙切齿道:“呵呵呵……!无辜?哼!你说话如此云淡风轻,就不怕半夜三更阎王爷来割你的舌头?
蛮荒族在祝由祭天广场举行盛大的活人祭天仪式时,你这位高高在上、位高权重的蛮王,为何不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说妖妖是无辜的呢?
蛮荒族明明看见妖妖身受重伤,为何不施以援手加以救助?竟要逼迫一个年仅五岁的小男孩,冒着生命危险去往蜈蚣山那悬崖峭壁下采摘龙舌兰灵药来救自己的娘亲?”
萧烈风大声怒吼道:“够了!放肆!像小逸尘那种有娘生没爹疼的狗杂种,根本没有资格苟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是蛮荒族的罪人,血管里流淌的是外面世界低贱野人的肮脏鲜血,试问他不死谁死!”
沈浪不温不火地大笑道:“哦……是吗?我想,人生在世何为高贵,又何为低贱之说?你不过是生下来就含着金钥匙出生,便自以为是,自认为天命不凡,高人一等吗?
殊不知,英雄好汉如过江之鲫,大浪淘沙,凡人亦能龙困浅滩而后一飞冲天,扶摇直上九万里,称霸天下!”
“比如现在,我想捏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同样视你为蝼蚁,不堪一击!”
萧烈风感觉被羞辱得面红耳赤,颜面扫地,往昔的威严荡然无存。他扬声喝问道:“大胆狂徒,你休要口出狂言,你到底是谁?你一个小小的结丹境三重天的修士,今日你必死无疑,死无葬身之地。”
沈浪皮笑肉不笑,温润如玉地说道:“我是你大爷,今日死的人是你。欺我妻儿者,一律杀无赦,必须连坐,株连九族。”
萧烈风听闻沈浪这番狂言,先是一愣,脸上的肌肉瞬间抽搐起来,双目圆瞪,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喷射而出。原本因羞辱而涨红的脸此刻变得更加紫红,额头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起,凸显在紧绷的皮肤上。
他的嘴唇颤抖着,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愤怒的表情仿佛能将沈浪生吞活剥。然而,在这极度的愤怒之中,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那是对沈浪不顾一切的决绝和狠厉所产生的本能畏惧。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喷火。“你……你……”萧烈风的声音颤抖着,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被愤怒哽在了喉咙里,最终只是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我操你三大妈,原来就是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在我头顶上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大声怒吼道:“死崽子,请你滚过来受死吧!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萧烈风猛地催动元婴镜中期五重天的强大修为。
刹那间,他的身躯像是被无尽的光辉所笼罩。一圈圈金光澎湃的符文自他体内透体而出,那些符文闪烁着神秘而古老的光芒,似是蕴含着天地间某种至高无上的法则之力。
神霞灿灿,如同一轮新生的金色骄阳,将他整个人映照得神圣而威严。强大的气息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向四周席卷开来,所到之处,空间都似乎为之微微扭曲。
地上的沙石更是被这股气息震得悬浮而起,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沙石漩涡。狂风在这股力量的搅动下愈发呼啸肆虐,天色也因这强大的能量波动而变得更加昏暗阴沉,仿佛世界都在为他这股力量的释放而震颤
他脚踩天阶秘术神通“暗影天龙步”,速度快如闪电,形同鬼魅,身影忽隐忽现,让人难以捕捉其踪迹,气势狂猛无匹,向着沈浪冲杀而来。
暴喝一声,挥动着沙包大的拳头就向着沈浪的面门砸了下来,拳风呼啸,掀起了一道道猛烈的罡风,让空间都扭曲变形。
沈浪仰天长啸,扬声道:“儿子,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老爹是如何使用‘形意拳’将这一头肥猪打得鼻青脸肿,哭爹喊娘。”
天色渐暗,铅灰色的云层如沉重的铅块,沉甸甸地压在天际,似乎要将大地彻底压垮。狂风呼啸而起,卷动着地上的沙石与落叶,在空中肆意飞舞。
萧烈风站在这狂风之中,怒目圆睁,大喝一声,率先发动攻击。他如同一头狂暴的蛮牛,迈着刚猛的步伐欺身而上,施展出泰拳中的一记强力膝撞,右膝带着呼啸的风声,直逼沈浪面门。那膝尖似能撕裂空气,力量雄浑无比。
沈浪身形一闪,侧身避开,脚下迅速变换步伐,形意拳的三体式瞬间展开,沉稳而灵动。他左臂如盾牌般格挡住萧烈风随之而来的肘击,右拳顺势钻出,如炮弹出膛,直捣萧烈风的胸膛,拳风赫赫,有崩山裂石之势。
萧烈风不避不让,双臂交叉于胸前,硬接沈浪这一拳。“砰”的一声闷响,劲气四溢,他脚下的地面都微微龟裂。紧接着,狂风愈发猛烈,萧烈风腰腹发力,一个转身侧踢,腿影如鞭,抽向沈浪的腰部,速度快得惊人,风中都响起了尖锐的呼啸声。
沈浪眼神一凛,一个鹞子翻身,轻盈地跃起数尺,避开这凌厉一腿。在空中,他双腿连环踢出,似苍鹰扑兔,带着形意拳的崩劲,踢向萧烈风的头部与肩部。萧烈风连忙用手臂格挡,“砰砰”几声,每一次撞击都让他手臂酸麻,但他咬紧牙关,借着格挡之力,猛地向前一冲,施展出泰拳的近身肘法,肘尖闪烁着寒光,如雨点般攻向沈浪。
沈浪落地后,迅速沉身,以形意拳的缩身之法,贴近萧烈风,双手如游龙,沿着萧烈风的肘势穿梭,或拿或打,试图化解其攻势并寻找破绽。此时,一道闪电划破苍穹,短暂地照亮了他们激战的身影,紧接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滚滚而来,仿佛是为这场生死较量奏响的战鼓。
萧烈风强攻而上,右拳裹挟着呼呼风声,如同一猛龙过江般朝着沈浪轰去。
沈浪身形灵动,向右后方轻轻一闪,同时右腿如同一柄钢鞭,借着身体旋转之力,猛然抽向萧烈风的左腿。
萧烈风躲避不及,只听“咔嚓”一声清脆巨响,他的左腿在沈浪这凌厉一腿之下应声折断。
萧烈风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落,他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颤抖,左腿以一种怪异的角度扭曲着,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整个人摇摇欲坠,险些摔倒在地。
但他仍强忍着剧痛,用右腿单脚站立,双眼通红地瞪着沈浪,那眼神中既有对受伤的不甘,又有对沈浪的滔天恨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准备伺机发起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