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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子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我在你眼里就那样下作吗?”

陈庆不忿地说。

王芷茵摇着头说:“岂止如此,你永远比我想的要下作得多。”

……

“你这样说咱俩就没法聊啦。”

“瓷器烧制成功后,待我进献宫中,陛下龙颜大悦,尔后此处烧制的器物唯有皇家专享。”

“别说是残次品,就连碎瓷片寻常人也难以得见。”

“家中的那些物件,或许就是流传在外的孤品。”

“我一番孝心,想不到你居然如此曲解我的意图。”

“罢了,不如给相里尚书送去,好歹人家是诚心待我。”

陈庆叹息着说。

“等等!”

王芷茵不禁犹豫起来。

上次若不是乐平公主打碎了那只成品大碗,始皇帝早该下令将此物进奉宫中了。

除非趁此机会入手,不然等陛下赏赐得等到什么时候?

“你想要什么?”

王芷茵沉声问道。

“王公子又说笑了,莫非你以为我贪图你家什么东西?”

“当然,如果地窖里有那闲置不用的铜钱之类的,武成侯愿意礼尚往来,本官也乐意笑纳。”

陈庆笑着说。

“闲置不用的铜钱?”

王芷茵差点被这句话逗笑了:“你很缺钱?家中不曾短缺了钱财吧?”

“我的陪嫁还没动过呢。”

陈庆挠了挠后脑勺:“金玉宝石倒是不缺的,但是陛下命我铸造新币,因为水车尚未建好,一直拖延至今。”

“现在水车造好了,铜料却在阅兵时被我拿去铸炮。”

“如今短缺的可不是小数目。”

“我寻思王家家大业大,应当有不少存货……”

王芷茵清楚了前因后果,得意地笑了起来:“陈庆,你也有求到我的时候?”

“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是公平交易,你若不愿意就算了。”

“本官在朝中也有不少朋友,多问几家总能凑齐的。”

陈庆作势要走。

“回来。”

“不是我自夸,若论身家丰厚,咸阳能与王家相提并论的屈指可数。”

“此事我答应了。”

王芷茵骄傲地望着他:“不知你打算换多少钱?”

“最少也得五十万贯。”

“只要铜钱,不要金镒。”

陈庆正色说道。

“什么?”

“五十万贯!”

“瓷器如此珍贵,起码能换一百万贯!”

“多出来的是我的私房钱,我在家中库房里挑选些金玉宝石,咱们互相抵了。”

王芷茵说话来了个大喘气,峰回路转。

陈庆怔了下,顿时忍俊不禁:“王公子果然深明大义,武成侯有你这样的孙女,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你少在那里冷嘲热讽。”

“还不都是跟你学的?”

王芷茵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转身嘀嘀咕咕的走了。

——

翌日,天光放亮。

朝阳初升,万道霞光洒下。

在陈庆的一再催促下,王芷茵才拖拖拉拉的从宜春宫回来。

“你这……”

眼前的人陌生得简直让他不敢认。

王芷茵平日好男装打扮,深衣襦裙一贯穿的少。

今天却打扮得格外光彩夺目。

淡黄色的刺绣糯袄,高腰长裙,腰间系着天蓝色的丝带,配以繁复的绳结装饰。

夸张的上下身比例,纤细的腰肢,修长的双腿,简直让人挪不开眼睛。

亭亭玉立,端庄典雅。

陈庆看得暗暗点头,不愧是我家的婆娘!

“看什么看?”

“姐姐帮我选的衣物。”

“我爹、我爷爷若是看到我在你这里过得不好,说不定当场将你打得半死。”

“平白坏了王家的名声。。”

王芷茵又羞涩又不自在,口是心非地说。

“那多谢王公子高义了。”

陈庆瞧出了她的窘迫,嬉笑着说。

嬴诗曼提前备好了登门的礼物。

除了相里菱修整过的瓷器,还有些镜子、玻璃赏玩物、香皂。

王家在军中的声望无人能及,许多世勋武爵一向唯王家马首是瞻。

恰好这部分人又是大秦历年征战的最大受益者,个个都身家丰厚。

嬴诗曼打算以此为突破口,提前测试下市场的反响。

一路与王芷茵互相斗嘴,时间过得飞快。

王翦、王贲自恃身份,倒是没有亲自来接。

不过管事对于陈庆这个姑爷相当热情,恭维客套的话说得花团锦簇,把二人迎了进去。

“岳祖父,岳父大人,小婿有礼了。”

陈庆进了院子,就看到王翦、王贲一起站在厅堂门口,满意地笑着打量他。

“女儿回来啦。”

岳母听到门房回报,满心欢喜地等在一旁,招招手把王芷茵叫了过去。

“来啦。”

“进来坐。”

王翦对于陈庆登门造访还是很高兴的。

虽然二人为了避嫌,交往不多。

但对方做的事他多有耳闻。

陈庆如今算是在朝堂中站稳了脚跟,只要小心谨慎,将来必成宰辅。

王芷茵听到厅堂里响起父亲爽朗的大笑声,偷偷松了口气。

“芷茵,你的束腰这么细,还未有身孕?”

王夫人牵着女儿的手往内室走去,瞄了一眼,顿时失望地说。

“身孕?”

“娘亲,我怎么会有身孕。”

王芷茵又好气又好笑。

“说的什么话!”

“你为何不能有身孕?”

“自打你嫁过去已经数月有余,你若抢先生个一男半女……”

接下来的话有不敬之嫌,她刻意压低了声音。

“我为什么要给陈庆生孩子?”

“有本事让他自己生!”

王芷茵想起来就气得慌。

成婚至今,陈庆还没在她的房中过夜。

难道这种事还要我主动开口吗?

“你这孩子,怎么嫁人了还这般无理,我……”

王夫人捋着发闷的胸口:“家中什么境况你不知晓?”

“我们还能看顾你到什么时候?”

“若是膝下无子,你如何在陈家立足?”

“到时候被人欺负了,谁来替你出头撑腰?”

王芷茵硬着头皮说:“谁敢欺负我,我自己就收拾了他,不用别人替我撑腰。”

“你现在这样说,等你年迈体弱又如何?”

“别人膝下有儿女尽孝,你有什么?孤苦终老吗?!”

王夫人苦口婆心地劝诫:“生儿育女乃是人伦常理,你焉敢违逆?”

王芷茵被训斥得不耐烦,犟道:“陈庆对我又没多好,我现在还不想生……”

“住嘴!”

王夫人凶巴巴地瞪着她:“你那是给他生的?是给你自己生的!”

“再敢顶嘴,我……”

她抬起手吓唬对方,可女儿根本就不怕。

“太子被发配北地多年,如今你姐姐心急要个孩子。”

“反正你也不能落后太多。”

“年底之前必须怀上,听到了没有?”

王夫人疾言厉色地给她下了最后通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