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督府。
叶千尘虽然为青龙设了灵堂,但是却并没有在门口挂孝,因为总督府毕竟是官家府衙,他不想太过惊扰,所以只是将灵堂设在了前院的正厅中。
魏君兰,魏盛勇,魏盛欣三人是在赵河的护送下来的,待来到了门口,看着这座府邸,三人一时间感慨万千。
就在几天前这里还是他们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可是如今他们连走过来都需要人看押。
待来到门前,通报后赵河当即领着三人进去,然而一进院子三人就惊住了,因为他们抬眼就看见那座灵堂。
魏君兰有些紧张,她不知道这座灵堂是为谁设的,只是看着他心里总是有种不好的感觉。
叶千尘没有出来迎接,依旧在屋子里,而此刻屋子里就只剩下了他和叶飞,以及同样披着黑孝的杜月晴和杜雪晴。
将人领到了台阶前等候,赵河当即走了进去通报道:“王爷,末将将魏夫人带过来了!”
叶千尘点了点头,当即和叶飞走了出来。
三人见了他当即跪拜道:“拜见王爷!”
然而话落,等了片刻却不见叶千尘说话,反而只是于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魏盛兰心中有些紧张,咬了咬牙后便自顾自的抬起头,待又看了一眼灵堂后,便道:“敢问王爷,不知这是祭拜的谁,可允许我们上香敬礼?”
“哦,你想上香敬礼?”叶千尘有些惊讶道。
“死者为大,既然来拜见王爷,当敬上一炷香!”魏君兰道。
“呵呵,果然是高门府邸出身,遇事不乱且知礼懂节!不过若你知道了他的身份,我不想你就不会有这个诚心了!”
呵呵冷笑了一声,叶千尘道。
魏君兰疑惑,可想了想还是道:“沙城争锋只有立场没有对错,如今胜负已分当不计前嫌!”
“哦,是吗?既是如此,你那大女儿为何还要杀人放火出逃呢?”
“也罢,既然你有这个心,本王便告诉你!里面的人是武威侯!”
叶千尘冷声道。
话落,魏君兰猛的一惊:“武威侯!?你四叔林沐风?他,他不是早就死在了幽州城吗?”
“没错他是早就死了,而且当年他的死,你那夫君镇西侯也还贡献了一分力!不过如今里面的却不是我四叔,而是我四叔的儿子,本王等人的结拜大哥林枫!”
叶千尘道。
而听了他的话,魏君兰又是一惊,甚至是连魏盛勇和魏盛欣脸上都有了震惊之色。
“林枫,他,他不是……”
魏君兰不可思议道。
“很意外吧?本王也很意外,甚至是比你们更加意外!”
“一个原本死去了十九年的人,却突然间活了,而且他竟是一直都在本王的身边,甚至是舍去了自己的身份,舍去了自己本该承袭的爵位和地位而常年行走在黑暗中,甚至到死脸上都戴着面具!”
“你们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吗?”
“因为他已没有脸面见人,因为他早在十九年前,年仅七八岁的时候就被那场大火烧的面目全非,彻底的毁去了容貌!”
“魏君兰,当年倘若不是镇西侯等人出卖了我父亲,致使三十万大军战死火邪岭,那幽凉两州就不会丢,而我大哥也不会有着那般凄惨的下场!”
“甚至他会和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一样活着无忧无虑,活的高高在上!”
“原本这是一笔血债,一笔纵使本王将你们生吞活剥了都不解恨的血债!可到头来,本王还是饶了你们一命,然而你们呢?是心存愧疚还是心存感恩呢?”
看着三人,叶千尘声色严厉的说道,说着他就走下了台阶。
“你想要祭拜他,很好!这说明你并不是像你女儿那样,一门心思的想要卷土重来报仇雪恨!”
“不过有一件事,我却是要告诉你,你的夫君镇西侯其实就是死于我大哥林枫的剑下,甚至若不是他那一剑,鬼王谷一战败的可能就是本王了!若是那样结局的话,你夫君和你儿子或许就不会死了!”
看着魏君兰,叶千尘道。
说着他还弯下了腰,戏谑的看着魏君兰道:“如何?你现在还想祭拜吗?”
魏君兰抬头,直视着叶千尘那双阴鸷的眼睛,下一刻她双眼顿时通红,身子也忍不住开始颤抖了起来。
方才她的确是想礼节性的祭拜的,并想以此来缓和关系,方便她求情。然而在听了叶千尘的这些话后,她此时此刻心中就只有恨意,以及抑制不住的杀意和戾气。
可就当她忍不住想要爆发的时候,跪在她身后的魏盛勇当即拉了她一下,更是上前伸出一只手将她护住。
因为,他发现叶千尘在感受到那股杀意后,眼神瞬间就变的冰冷。
“王爷,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又何苦这般激怒羞辱我们?”
“我父亲是死在了战场上,并非是阴谋诡计中。他死的光明正大,而您胜的也光明正大,不是吗?”
说着,他还看了眼魏君兰,用眼神提醒着。
而听着他的话,魏君兰转头一怔,随后整个人像是都被抽干了力气般,身子一下子就软了。
魏盛欣见此当即哭着将她扶住,随后便听她说道:“呵呵,凌燕秋生了个好儿子啊!我儿死的不冤,死的不冤!”
说着她便深深的看了叶千尘一眼,下一刻当即忍不住哭出了声。
叶千尘立起身,扫了她一眼,随后便看向魏盛勇道:“你这个儿子也不错,相比于魏盛君遮掩不住的锋芒,他倒是低调沉稳了许多,但可惜他不是你亲生的!”
话落,他转身便在台阶上坐了下来,之后依旧抬头看着魏盛勇道:“镇西侯和魏盛君在吃了败仗后,不顾一切的逃亡,竟是没有任何的留恋。”
“我原本以为是他们狠辣无情彻底抛弃了你们,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他们只是很放心罢了!因为镇西侯府还有你在!”
“这些年来我对你们也多有探查,得来的那些消息表明你不过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庶出长子罢了,却不想论沉稳冷静,你竟是比他们父子还要胜三分!”
“魏盛勇,既然你都藏拙了这么多年了,又何必在这个时候露出锋芒呢?方才你若不拦着,等她们死了那镇西侯留下的财富和势力可就都是你的了!”
“凭你的才能,只要能活着离开西境,那日后未必不能有一番作为,何苦呢?”
看着魏盛勇,叶千尘幽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