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无涯立即跪地道:“无涯此生只忠于世子一人,若违此誓,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
“很好!现在,本世子就给你一个机会,里面的那个女人,本世子并不喜欢,但却要让她诞下本世子的孩子!你也是荆氏子弟,本世子不介意养育你的孩子。”
无涯惊地身子僵硬,不敢置信地望着荆无命。
“你听明白了没有?”荆无命目光沉沉地望着荆无涯。
“奴才听明白了!”
“好!去做你该做的事情!本世子会给你机会,让她尽快怀上子嗣。”
荆无涯弱弱地应了声,荆无命递给他一颗药丸,然后转过了身去。
船舱内的烛火突然熄灭了,荆无涯将手中的药丸吞了下去,缓缓压下了心头的惊骇,一步步走到了床前。
夜晚,起风了。
荆无命背着手站在黑暗中,眸子中似乎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浪花不停地拍打着岸边的岩石,床舱内隐隐约约传出女子痛苦的呢喃声,荆无命面色依旧冷淡,内心没有丝毫的波澜,他早就看透了这世间的虚伪和残酷,什么亲情,什么爱情,在权力和欲望面前,都是那么的渺小。
若是年幼时,自己没有经受住那残酷的训练和考验,虽然会被家族抛弃,但依旧心怀着期盼,期盼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知心的爱人,在漆黑的夜里为他留着一盏烛火,等待着他的归来。
可是如今,他成了世子,荆氏一族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父亲却丝毫没有为他分担的意思,每日纵情享乐,也不再顾及什么脸面,和长公主重温旧梦,不问世事!
荆无命大口呼吸着,只有这样,他内心的苦闷才能舒缓了不少。
夜色无边,望湖楼的灯火依旧阑珊,远处人家的点点灯光,渐渐被黑暗吞噬,只有头顶上偶尔从云层中露出的点点星子,依旧闪烁着光辉。
夜风微凉,夹杂着点点雨腥味,拂过荆无命的衣袍,凉气入喉,荆无命呛得直接咳嗽了起来。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并没有表面上那般得到好转,如今他看到自己发肿发胀的脸,都觉得分外厌恶。
一个小小的曲樱樱,竟然毁掉了他整个人生,他不敢相信,也甚至不愿意相信!
曲樱樱死而复生暴打他的画面,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境中重演,身体上刻骨铭心的痛楚,让他一次次从梦中惊醒。
曲樱樱,简直成了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摆脱?
每过一天,他对曲樱樱的恨就增加一点。
也许只有曲樱樱的死亡,才能让他的恨消散吧!
可是有萧千河在,他要怎么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呢?
大公主也应该再出把力才好呢!
舱门打开了,荆无崖走了出来,径直跪在了荆无命脚下。
荆无命淡淡道:“可否收拾干净了?”
荆无崖点点头“请主子进屋歇息!奴才为主子守夜!”
“好!你做得很好!”
荆无命抬起有些麻木的脚,缓缓迈步进入了船舱内。
黑暗的船舱,朦胧中只看到女子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有那洁白的臂膀垂在软榻旁。
荆无命冷冷地注视着曹清雅,此后余生,他都要将她绑在自己的身边,休戚与共,同富贵,共患难,毕竟,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应有的代价!
“清雅,不要怪我毁了你,从你接近我的那一刻,我就打算成全你想要的一切了!”
荆无命抱起了曹清雅,将她搂入了自己怀中,他不会嫌弃她被人玷污了身子,他只想要得到一个孩子,一个可以让他重拾信心,替他遮挡流言蜚语的幌子。
一声惊雷,吓得长公主猛地睁开了眼睛,黑暗中床边立着的人影,更是让她吓得浑身僵硬。
“谁?!!!”
平陵王缓缓坐下了身子开口道:“是我,荆浩!”
长公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在了肚子里,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本王想你了,今夜有雨,我怕打雷会吓着你,所以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长公主坚硬的心肠再次变得柔软,淡淡开口道:“你走吧,本宫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为什么突然不愿意见本王,可是本王做错了什么?”
“不,你没有错,你是荆氏一族的族长,为了荆氏一族的利益,你可以伤害任何人,包括本宫的儿子。”
平陵王蹙了蹙眉道:“合卺酒的事情,本王不是都与你解释清楚了吗?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件事情呢?”
长公主愤怒道:“怎么,本宫不能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吗?那杯合卺酒,毁了我的千河,我一想到千河变成了一个废人,就寝食不安,你怎么还能如此风淡云轻地与本宫说话?”
平陵王忙劝慰道:“华珍,你别着急听我说,那合卺酒里面,只是放了一些普通的助兴药物而已!千河一定会慢慢好起来了!”
长公主一听,直接扬手扇了荆浩一个耳光,荆浩被打得有些懵,捂住脸怒视着楚华珍。
“千河,他可是本宫的独子,是本宫唯一的希望,也是萧家唯一的香火,我都已经对不起他父亲了,你们荆氏一族凭什么要给他下药?他如今毁了身子,还武功尽失,你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荆浩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面对长公主的无理取闹,他也只能受着,谁让他一辈子就稀罕这个女人呢!
平陵王深吸一口气道:“本王并没有想要害千河的意思,只是想让他们夫妻俩共度一个美好的春宵,是有人在合卺酒里又添加了烈性的药物,这才让千河的身子受到了损伤,华珍,你不能将一切的脏水都往本王身上泼吧?本王如此爱你,千河更是本王的女婿,本王怎么可能故意伤害他呢?”
“那是谁,是谁害了本宫的儿子,你为什么不给本宫一个交待?你们荆氏一族不是很有能耐吗?你倒是找出这个想害我儿子的人啊?”
荆浩咬了咬后槽牙,淡淡开口道:“华珍,想要伤害千河的人,你我都心知肚明,但是我们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又能将她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