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安慰了尉迟宝琳好一会,那家伙才止住哭泣。
怎么老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猛人,小子却是个被冷风吹几下就哭鼻子的家伙呢。
尉迟宝琳心情平复后,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给李承乾行礼赔罪,然后拿出了象牙与南海明珠奉上。
有人送礼自然不会拒绝。
李承乾一边推辞,一边让秋香赶紧收下放进库房里。
见太子收下了礼物,尉迟宝琳感觉太子还是好说话的,便直接把来意说了。
李承乾一听,原来是尉迟老黑没有仗打,不爽。
其实,李承乾很清楚,不是老爸不重用他,而是真的想他好好享受了。
这么大年纪,发妻过世了,也不续娶一个,甚至不纳新妾。
听说晚上都是自己一个人睡,连暖被子的丫鬟都不需要。
李承乾说道:“宝琳啊,你是想为你自己谋一份差事?还是想让我为你老子在我父皇面前帮他举荐?”
尉迟宝琳说道:“太子,说真的,两样都有。以前的玩伴现在多有职务,有些都已经因公封爵了。而我还是游手好闲。以前是每天睡醒三五成群出去玩,现在,还有空能与我一起玩的,已经没几个人了。”
李承乾说道:“什么年纪,就做什么年纪该做的事。想来你也到了出门建功立业,将来成家立室的年纪了。游手好闲确实是难有好女子愿意嫁你。我大唐的女子不是说你找人去说媒就一定能成的。”
尉迟宝琳说道:“所以,老爹就把我打发来找殿下。”
李承乾说道:“你老爹不也一样可以为你谋个一官半职嘛。”
尉迟宝琳说道:“老爹说,他能帮我的,都是些清水衙门,还不如来找太子,看有什么事可以做做。”
李承乾说道:“确实有一件事,还是大事,只不过离这里比较远,可能需要吃不少苦。”
尉迟宝琳说道:“无妨,我尉迟家个个都是皮糙肉厚,不怕吃苦。”
李承乾问道:“你可知道岭南道边境的小国?”
尉迟宝琳摇摇头,听都没听过。
李承乾说道:“迟些时候,估计大概在明年开春到夏天,他们就会向朝廷上书,请求出兵剿匪。”
尉迟宝琳问道:“太子,难道他们那里有很多匪贼?”
李承乾说道:“实际上多不多,并不知道。不过,一些能威胁到他们的海盗啊,绿林啊,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人。”
尉迟宝琳一头雾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便问道:“太子,怎么海盗绿林都是我们自己人,但是又要朝廷出兵去剿?”
李承乾说道:“试想一下,贼是我们扮的,东西我们抢了。然后兵也是我们出,贼有没有剿灭不知道,但是你得给我们的兵出粮食,发路费,还有抚恤金,另外还有剿匪补贴,琳琳总总有多少种费用我也不清楚,反正想的到就收。”
说到这个份上,尉迟宝琳立刻就听明白了。
这是兵匪游戏,他们这些纨绔最喜欢玩这些的了。
经常就是外出看到一个地主老财,确定他没有什么背景后,一些人就装贼,去抢他东西,等他报官了,通过关系,官家就派他们当中的另一些人去办案,顺路又收他一笔。
这种事情,尉迟宝琳没少做。
应该说,是长安里的四害五霸没有少做,就是因此而混出来的名号。
明白了以后,尉迟宝琳当即说道:“太子,这事我熟,我可以做。”
李承乾问道:“你确定?做这个脸皮得要厚。”
尉迟宝琳连忙用手掐一下自己的脸,然后说道:“太子,我尉迟家优点不多,脸皮够厚就是其中之一,你看,厚不厚?我吃完你的饭,还打包两桌回家,钱都不付给你。”
李承乾说道:“这个可以有。”
尉迟宝琳问道:“太子,那我去哪里,是做兵,还是做贼?”
李承乾说道:“当然是做兵啦。做贼你熟路吗?打起来你跑得掉吗?这是抢劫一个国,再小也是国。”
尉迟宝琳说道:“明白,确实,我也是想去做兵。”
李承乾问道:“正月过后,我就想办法让你去岭南道,记住,耿国公冯盎是贼,你要与他配合好。然后过些时候,你上书贼人势大,我再在父皇面前推荐,把尉迟将军也派过去。”
尉迟宝琳说道:“这种兵贼游戏,我老爹可能不会感兴趣。”
李承乾说道:“你傻,派你老爹过去,就不是跟他们玩兵贼了。那是要剿灭他们,把他们的土地都并入大唐,把他们的人都抓过来给大唐修路,给大唐种粮食种果树种各种各种的东西。这种事,不就是你老爹想要的嘛?”
尉迟宝琳一听,没错,征战四方,为陛下开疆扩土,正是老爹想要的。
李承乾说道:“知道就好,回去吧。让你老爹放心就行,没事多锻炼,别到时候去了岭南道,因为天气炎热,水土不服,还未出兵就病倒了。”
尉迟宝琳连忙告辞回家。
到家后尉迟恭见儿子回来了,就问他怎么样。
尉迟宝琳把太子说的话复述一次。
尉迟恭听完后,略有沉思,然后说道:“太子野心大啊,岭南道外大大小小起码十数小国,他们是怎么得罪了太子?太子非要把他们灭国不可。”
尉迟宝琳说道:“老爹,听长孙冲与程处亮那两说,岭南道外那些小国,稻米一年三熟,粮食多得吃不完,拿来喂猪。还有大量的水果,可以炼糖的甘蔗,还有很多香料、药材。就是地方落后不通教化,完全就是在浪费这些上天的馈赠。”
尉迟恭说道:“如此说来,也好像是这样。那长孙小狐狸与程家的二儿子去了一趟岭南,只是作为使者慰问而已,回来就封官晋爵了。哪怕官不大,爵位也不高,但是这些都是他人求而不得的事。”
尉迟宝琳说道:“太子叫我告诉老爹你,注意锻炼身体,别到时候去了岭南,还未出征就水土不服病倒了。”
尉迟恭大怒:“太子是笑俺老了?俺随陛下南征北战,距今不过10年,俺之勇猛当朝第一,太子竟敢取笑。”
尉迟宝琳说道:“老爹,太子能洽会算,不亚于太史局那两位钦天监。所以,我劝老爹还是听太子说的。”
尉迟恭想了想,算了,何必为一10岁小儿动怒,想想将来能领兵纵横岭南外诸国,被取笑两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