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工作巡察第一站进展顺利，按照预期目标基本实现，落实了欠款偿付问题，也界定了分包人应承担的经济责任。
回到汇萍市，已是六点多了，韩为圣一行来到预定的饭店，菜已上桌，就位后就开餐。龚春梅拎来二十斤的酒坛子——西凤窖藏酒。
”时间太仓促，游黄山咋也得两天，”龚春梅说，”要想游玩好，没三天不够用。”
”我们就到了第一站那儿走了走，”陈湘兰说，”往上走了一小段，顶多游了三分之一，这三分之一还是坐缆车上去的，走马观花罢了。”
”今天都喝点，”龚春梅说，”为了我的事你们辛苦了，不过我保证把咱公司垫付的钱还清，如果没有尾款，我也要写个还款计划，从我们的生活费中省出来。”
宋素蕊：”龚经理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有的人遇到这种事就放秋了，跟咱集团捉迷藏，能抵赖就抵赖，而且出了事态度也不积极，使集团陷于被动，希宜分公司的粟子超就是这样的人，因为民间借贷，把公司的账户都给封了，我们第二站就去桂省。”
龚春梅：”我也听说了一点，据说那个项目下马了，就那样放着，也没结算。”
”光顾说话了，”杨洲城说，”酒都倒上了，我敬集团的三位领导！”
”哪有什么领导，”韩为圣微笑着说，”今天不提官称，我们也都是给董事长打工的，上指下派，我们也不愿出来，没办法啊！”
”干杯，”桌上的人都喝了一口以迎合杨洲城的敬酒。
”我挺愿意出差的，”宋素蕊说，”借机可以旅游，祖国大好河山没走过几个地方，一天从早忙到晚，有时周六周日还加班。”
”杨经理提议的酒我喝了，”韩为圣举杯说，”撇开工作关系我们会成为朋友的，那天看到龚经理掉下眼泪，我心里很不得劲，看来挂靠这玩意罗乱就是多，这回我们出来要处理的事情都是和挂靠有关。杨经理，我单敬你，一晃十多年过去了。”
韩为圣和杨洲城碰杯。
于是大家议论起挂靠项目的诟病，即便有龚春梅两口子在，还是说到了集团这几年发生的诉讼案件，有穆丹城的奥斯特地下广场、冰城的卫校工程、木北县的医贸大厦、四章市的商贸大厦、怀泽市烟厂工程等，让集团损失惨重，没有五千万也有四千万了。
韩为圣：”我到了法务部后草拟了一个管理办法，即过程审计监督实施细则，因为涉及到利害关系，老总没有批复实施，我的主张是不怕有官司，但不要再发生新的，那样企业就步入良性经营轨道，按理说，如果那个办法得以落地，有些经营问题则迎刃而解了，皇帝不急太监急啥！”
杨洲城：”各位再干一杯，好事成双！”
众人又举杯喝了一口，基本半杯下去了。
杨洲城：”我们水利三处也在汇萍设立了分公司，当下承接的工程，十有八九是要赔了，老总让我监督，我能监督啥，人家愿意咋干就咋干，到头来损失的是公司。不过前些日子，老总来了，也知道工程保亏了，只是别再扩大就烧高香了，这几年我们接了几个工程，没一个挣钱的，收几个管理费就包出去，结果都出事了，还得自营，能把控住。”
陈湘兰：”’升泽’这些年就靠挂靠生存来的，没有资金储备，不挂咋整，自己掏不出钱来干，吃的亏不少啊？”
韩为圣：”机制很关键，一个企业没有资本储备，净指靠收点管理费度日，没个能发展起来的，出一把事，收那点管理费不够赔的，继续下去令人堪忧啊！”
”韩部长，”龚春梅道，”这次你们出来任务也很艰巨，账目的事不好处理，咱俩干一杯，我非常敬重你，我了解你的为人。”
话毕，一饮而尽，韩为圣不能示弱也干了杯，杨洲城殷勤地过来倒酒。
”龚经理，”韩为圣也举杯道，”龚经理和杨经理，我们来汇萍，你们照顾得很好，表示感谢，多了不说了都在酒里。”
真给面子，龚春梅和杨洲城像是商量好了，当着集团工作组的面咕咚一下干杯了，韩为圣看这架势，对陈和宋说，”你们也该有所表示，干了吧！”
三人干杯，二位女士喝掉杯中的半杯，韩为圣喝了个满杯。
杨洲城又站起，挨个把酒杯满上，最后满了自己的杯说，”我有糖尿病，平日不喝酒，今天开斋了，一个心情就是想陪好各位领导。”
这餐吃到夜深，酒能壮英雄胆，韩为圣吐露了对企业的忧虑和藏在内心深处的苦恼，原本一个很好的企业，因为挂靠把企业置于极端被动之中，说来令人扼腕。
终于以集团名义买单了，不顾龚春梅怎么反对，韩为圣执意回绝了龚的盛情买单。四五天了，都是龚春梅招待吃喝，有点同情心也不该可着人家造啊！
来到旅店，韩为圣一气喝了一瓶矿泉水，还觉得胃里发烧，又沏了茶就着热喝了几大杯，总算把汗攻了出来，酒也解了大半，八两酒，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二次喝这么多，但他没有醉。
啥时候睡的，一点印象没有，好像断片了，韩为圣感觉他又去黄山大门外的街摊上玩套圈，那个摊主一看是他，拒绝接待他，说，”你又来割韭菜了，我几天也挣不到一千呢，让你一下都给拿走了，我服了你了，你走吧，你再玩，我该跳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