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看着老师的迷茫，开始狂乐。
“她肯定不知道叶老大昨晚上用烟镇压了诡怪学生，在它们身上全都留下了烟的味道。”
“这样她是怎么都没办法找到昨晚上进入她房间的学生了。”
“不过被发现了一次的话，老师就会比之前更谨慎了，接下来叶老大就不好再去了。”
“那没关系啊，还有咱修哥呢！”
“确实！有咱修哥在就是安心啊！”
昨晚上，殷修跟黎默在教室里待了一夜，试图验证，在他这边的教学楼待一夜是否能够去往叶天玄的空间。
结果是失败了。
天亮后打开教室门往外一看，他身边的依旧都是诡怪，没有任何玩家，也没有见到叶天玄。
他就只能再去教室里蹲一个早到学生，逼对方帮自己写作业后先上课了。
弹幕将昨晚叶天玄那边的情况告诉了殷修，并且说明了教室宿舍有信息这点。
为了不惊动老师，今天的黎默依旧是被殷修藏在袖子里上课，然后准备课后再去教室宿舍看看情况。
整个上课过程，殷修都是晃着神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袖子口里的黎默，听着他在那里讲一些有的没的来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今天的课，却稍微跟昨天有些不一样。
寂静的教室里，老师阴冷的目光在整个教室游荡，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我现在，要叫一名学生来回答一下黑板上的题，如果答不对的话……就不配做我的学生。”
她的声音微微一停，整个班上的学生都不自觉一紧张，立即坐的笔直，注意力高度集中，格外认真。
毕竟谁都知道，被这个老师认定为不配做她学生的后果。
所有学生如临大敌，唯独最后排还在走神的殷修。
老师的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毫不意外地落在了殷修身边，顿时火冒三丈。
怎么有人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发呆的！
“你！就是你，站起来答题！”老师有些冒火的视线瞬间集中到了殷修身上，朝着他指点。
殷修没听到，还在发呆，所以没有回应，以至于整个教室里一时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学生在老师越发阴森的表情下大汗淋漓。
最后还是殷修旁边的女孩子无声地推了他一下，紧张地小声道：“老师……老师叫你呢。”
殷修晃了晃神，才注意到周围的变动。
他捏紧袖子口抬眸看向讲台上站着的老师，被抓到走神也依旧气定神闲地回视过去，“怎么了？”
老师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指了一下黑板上的字，“你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
殷修无声地看向黑板上写着的字，他是一个都不认识。
他抬手漫不经心地挠了挠耳后的头发，袖子经过耳侧时，里面幽幽地传出了黎默的声音，“回答，对于人性的理解。”
殷修淡然地抬眸看向讲台上怒视着他的老师，淡声道：“老师，我没有人性，所以无法理解。”
他这一回答，瞬间让学生们惨白了脸，它们哆哆嗦嗦着，是一点都没想到殷修会这么回答，跟找死无异。
“没有人性……”讲台上那个纤细的人形发出了阴沉的笑声，“你难道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类吗？”
“是人，但我还没有完全理解人性，所以才来你这里上课，有什么问题吗？”殷修懒懒地盯着她，与其他的学生不同，一点畏惧的反应都没有，“还是说，老师你认为你不用教这些，我们也能懂？那我还要你在这做什么？”
他察觉到老师散发出来的杀意了，他自然就回敬了一份杀意。
在没有规定老师不能杀的情况下，他没有畏惧的理由。
老师直勾勾地盯着殷修平淡的脸，缓缓地勾起微笑道：“你不用回答了，在我看来，你已经学会了人性，你比它们都更像是人。”
她的目光意味深长，一想到她口中所谓的人类学，殷修就觉得这句话不像是夸奖。
但老师却因此没有再追究他，而是挥挥手，让他坐下了。
教室里的课再度进行，殷修对刚才那句话很在意，不自觉地开始注意了那个老师嘴里吐露出来的课程。
“人性，就是在该放弃的时候放弃，该恪守的时候前行，该前行的时候停住，不奢望任何希望，不祈求所谓的光，抵抗努力，遵循自我的本能，在沼泽里堕落，面对死亡也不足为惧。”
“面对困难，不作挣扎，顺其自然，放弃自我。”
伴随着她轻飘飘的声音，殷修又感觉到了一阵眩晕。
这个老师嘴里的一切都是跟殷修认知相反的东西，不管是人的模样，还是人的意识，都完完全全相反。
那么，她说自己比这些诡怪更像人，是什么意思？他是人类之中的诡怪，诡怪之中的人类？
一往这方面思考，眩晕感忽地又再度扑上来，伴随着悠长的耳鸣响起在脑海里。
他的左手忽地控制不住一抬，捂住了殷修的耳朵，一些黏黏糊糊地液体钻入他的耳朵里，堵住了那些声音。
涌动的液体声灌入耳道，似乎整个脑袋里都是粘腻的声音，但稍微让殷修从老师的声音里分神了。
“我刚刚……好像不小心去听课了，你怎么不叫我。”殷修紧了紧耳侧的呼吸声，有些莫名的不舒坦。
袖子里钻出一小节触须，无辜地道：“我叫你了，但你好像听不见。”
“我没听到吗？”殷修怔了怔，眉头紧锁，这不是个好征兆啊。
“对啊……我一直在叫你，但你没有理我……”
黎默的回答让殷修神情复杂，他垂眸往袖口触须上贴了贴，“下次看到我有任何不对劲，就立马叫我，不要犹豫。”
这个副本的污染总是无声无息，还会让人毫无察觉，若是没有黎默在身边，殷修在无形之中被影响，恐怕都浑然不知。
“好……”触须贴了贴他的脸，能感觉到殷修的不快。
不仅他在这个副本里感受到无形的怪异，殷修也同样如此。
能感觉到什么，却抓不住那种危险感。
“算了。”殷修垂眸缓缓地沉了一口气，“再继续跟我讲你之前看到的三只青蛙的故事吧，还没听完呢。”
“哦。”黎默乖巧地凑在殷修耳边，跟他讲诉着自己以前捡到的书籍上的故事来给他分神。
讲台上的老师一边缓缓地讲诉着课，一边将目光死死地盯向后排的殷修。
在整个满是漆黑诡怪的教室里，殷修身上散发出来淡淡的光。
她的眼里，能够清晰地看到殷修身上的变化。
他的灵魂已经逐渐被污染上了黑色，意识也在缓缓地进入长眠，离彻底沉睡过去，还差那么一些。
但是没关系，还有好几天的时间能够慢慢地让他沉溺在这里。
至于他身旁出现的那个小小意外……并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