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沉默不语。
声音在接着响起，“人类接受了它的存在，而你不接受，你还像个人类吗？”
“你是否，比它更像个怪物呢？”
殷修无言地举起了刀，声音还在继续。
“你没有快乐过，所以你要毁掉别人的快乐，你真像个怪物。”
殷修无视了声音，猛地刺过去，那一瞬间，眼球上方始终闭着眼无比美丽的头颅猛地睁开了双眼。
它的双眸之中是利齿，发出了低沉阴暗的声音，“你才是怪物！你才是它们之中的怪物！”
巨大美丽的存在在迎上殷修刀刃的瞬间，如同气球被刺破一般乍然破灭。
整个雪山连同它的存在一起消失，所有人一瞬之间回到了精神病院，回到了那个鲜血淋漓的走廊上。
同时副本声音在响起。
【恭喜玩家通关副本：安市精神病院】
【此次副本通关星级：五星。】
【评级解析：
逃离医院：三颗星
不服用药物通关：一颗星
了解精神病院：一颗星
五星首通玩家：殷修。】
【通关条件：逃离精神病院。
隐藏条件：保持精神稳定，不沉陷于副本。】
伴随着副本通知的响起，一群玩家逐渐从幻想之中清醒过来，他们愣了好一会儿，还没有从刚才的雪山里走出来，即便旁边就是离开副本的门，他们脸上也并没有太多欢喜，而是遗憾与忧愁。
“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唉，好想再回到雪山里啊。”
“是不是回到这个副本就能再见到它啊？”
几个人忧愁地坐在那唉声叹气，清醒过来的凌锋有些焦急道：“雪山什么的都是幻觉，我们一直都在精神病院里才走不出去，现在副本通关了，我们赶紧走吧！”
但那几个玩家充耳不闻，只是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皮肤表层开始逐渐泛起黑色的气泡，不断地在身上蔓延。
“你们清醒一点！”凌锋气得一个耳刮子打过去，但一点用都没有，硬生生地看着那几个玩家从人类的模样逐渐走向了他们一开始在医院看到的黑色扭曲的怪物。
一旁的钟暮喃喃道：“他们没有清醒过来，所以没有通关，已经变成怪物了。”
雪山里的怪物就是整个精神病院最后的影响，没能抗拒影响的人都变成了怪物，真正能杀死玩家的，反而是那种无声无息的东西。
钟暮揉揉脑袋，自己差点也陷进去了，还好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修哥。
一旁的殷修沉默地收起了刀，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平常的副本也许杀死了副本boss，其余玩家也能跟着出去，但这样的副本，即便他杀死了副本boss，也还是会有人留在里面，能拯救身体，却救不了精神。
“男朋友，要走了吗？”看着旁边开着的副本大门，黎默定定地站在那，温声道：“你要快点进来找我，我会一直等你的。”
殷修转眸看向他，还以为黎默会有更多的不舍，肯定黏糊他好一会儿才会让他离开。
“哥哥也要进来找我啊。”雅雅也立即地拉住殷修的手。
殷修点点头，然后摸摸雅雅的脑袋，又转头看向黎默，向他招招手。
黎默快步走了过来，一凑近，身上还是散发着黏糊，两只围在殷修身边恋恋不舍。
“我会尽快进来找你的。”殷修想起了记忆，现在进入副本的想法会比以往更为迫切。
待在小镇，他一个人无所事事的钓鱼，但进入副本，会有人在等他。
整个人的人生已经完全与正常人背道而驰了，但他不在意。
“其实也不用那么快进来，男朋友可以休息休息。”黎默微笑着道。
“难道不想我进来找你吗？”殷修有些困惑，还以为黎默想见他会比自己想见他要更加热烈。
“想！”黎默毫不犹豫地回答了，但炽热的眼神下是理性的清醒，“但男朋友现在不能那么频繁跟我见面，需要休息。”
他直勾勾凝视殷修的目光让殷修明白了什么。
果然黎默还是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他有些害怕，自己会加深殷修的异变。
“没关系，我离开副本就会恢复的。”殷修安抚性地摸摸他的头发，“然后很快就来见你。”
临走之前，黎默还从嘴里掏出了他刚进来时带来的那束花，递给了殷修，“男朋友记得想我。”
殷修抱着花默了默，站在离开副本的大门前看向牵着手站在那的两个非人，似乎也有那么一点想留在副本了，就不用总是这么分别再相见。
“修哥走啦。”钟暮拉上殷修一同踏入了离开副本的大门。
这次副本是夜娘娘强行拉修哥进来的，加上途中一直看不到弹幕，不知道小镇那边的情况，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的，想要快点回去。
两个人一同穿过离开副本的大门，走进白雾之中。
按照往常，走着走着就能回到小镇了，但今天的白雾走着走着就散了，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小镇，而是一扇漆黑的门。
“修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啊？”钟暮望着眼前陌生的门，有些紧张。
“我也不知道。”殷修对这扇门很陌生，是他没有见过的门，果然夜娘娘不会轻易收手啊。
但他们现在除了进去，也别无选择，只能推开了眼前的门。
钟暮不敢动，殷修就上去推门了。
意外的是，门后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们要去的小镇，殷修跟钟暮回到了进副本时的小胡同里。
钟暮刚要松口气，就忽地察觉到小镇跟以往稍有不同了。
小镇此时的天空是漆黑的，一整条胡同里没有一盏灯光，寂静幽暗，让人感觉到不适。
按照叶天玄规划的小镇，即便是深夜，小镇也依旧会有人负责夜晚的副本记录，所以必定会有人是醒着的。
而现在的小镇，寂静无声，没有半点声响，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就像是没有人在这活着一般。
钟暮有些心惊地看向四周，不敢出声，自己熟悉的地方但此刻变得异常陌生，他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小步，在黑暗里摸索着摁到了一旁的墙壁上。
一股粘稠的液体粘连在了钟暮的掌心，吓得他一哆嗦，但几乎是同时，一道声音响起在了两人的脑海里。
【欢迎玩家进入副本：35位面规则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