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的时间久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无能的小皇帝呢。”
苏晏之垂眸笑了一下,随后回眸看着苏烈阳,“皇叔呢,手握重权的时间长了,是不是真的以为,军权皇权是你的了?”
苏烈阳靠在一旁,看着苏晏之轻松的询问,抬了眉宇,“陛下若是想要军权,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再说了,那些人,不是陛下从小培养的死士吗,怕是这权从来也没有在臣的手上。”
苏晏之从七岁之时,就开始培养死士,如今军中掌权之人,禁卫军,又有多少没有受过苏晏之的培养,怕是早就一心为主了。
苏晏之的目光看着升起的阳光,“皇叔,你是不是想着踏平南国,大可以用军队踏平他们的国家。”
苏烈阳垂眸,对这句话不置可否,从一开始,他就是主战的,只有苏晏之想要求和,还想着演一出“傀儡皇帝”的戏码。
无聊至极。可却又没人敢违背,因为苏晏之疯起来,可是谁都不认得,毕竟,连自己的“母后”,他都杀了。
“我只是不明白,陛下为何要让他们送一个质子前来。”
多此一举的事情,反正结局也是为了吞并南国。
苏晏之却是笑容低沉,“南国山水平和,国泰民安。踏平他们的国,可是踏不掉他们的心。”
国之疆土,很好踏平,可人心,却是需要去守的。国之灭亡,在于人心的分崩离析。
他刚攻南国之时,就发现南国人心其实很齐,南国富饶,国泰民安之下,谁又不想护得一方平安。
再者,他们北国乱的局势,这就更加让攻打南国的计划困难重重了。
而那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求和。
北国占在上风,不管提出怎么样的条件,南国必定答应。或许是蓄谋已久,他提出了以皇子作为质子的要求。
“他们的皇族殿下,可是他们的信仰,若是他们知道自己的信仰,被被人当做奴踏在脚下,会是什么感觉。”
信仰在瞬间倒塌,那人心可就散了,人心散了,南国可就不复存在了。
“陛下,别玩的太过了。”
苏烈阳靠在墙边,低声提了一句。
苏晏之听见这话,眉头稍微挑了一下,“不会,朕心里有数。”
身边真的冷的太久了,就想要触碰身边的温暖,这样才有一点意思,不然生活可就太没有意思了。
苏晏之碾碎了海棠之后,将手上的花瓣溅落在地上,沉着目光,问道:“皇叔,昨日朕只要你放一点迷香,你怎么会留在那里?”
“这……”
被问到的一惊,一时语噎住了。低沉的咳嗽了一声,没有说话。
苏晏之的眸一抬,细长的眉挑了一下,落下阴影和灰暗,“怎么,皇叔……想碰他?”
“只是……玩玩,玩玩而已。”
苏烈宁笑了一下,抬起目光看着苏晏之,却发现对方并没有任何笑容,反而是冷下了眸子凝着他的时候,立刻就不笑了。
“玩玩?”
苏晏之皱了一下眉,对这个词显然不是很满意。
忽然,苏烈宁觉得眼前一闪,只觉得脖颈被掐住了,随后,他的脖子就被掐到了一旁的石壁上,苏晏之目光里透着阴狠的光芒,“皇叔,不听话的人,可没有什么用。”
苏晏之的声音低沉着,他掐着苏烈宁的脖子,将他整个都抬了起来,“没用的人,留着也很碍眼,对吧。”
清冷的风吹了过来,扬起了苏晏之眼前的发丝,他幽冷的气息里没有了一丝随和的光芒,眯着眼眸的时候,眼睛里透着的肃杀,让人恐惧。
苏烈阳站在一旁,看着他的侄子发疯,这个时候说话,无疑是雪上加霜……
而在苏晏之寝宫内,顾璟旭打了一些温水过来,给自己洗浴,坐在浴池之中,他想着昨日的事情,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咔哒一声,窗户忽然被打了一下,顾璟旭目光一抬,一道黑色人影已经闪了进来,随后在帘帐之后跪下,“殿下,属下护驾不周,请殿下恕罪。”
顾璟旭沉在浴桶里,身上的伤让他有些不舒服,不过至少还能忍受的过去,“没事,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回殿下,查到了,北国君王苏晏之的母亲的确曾经伺候过北国皇室三十三位皇亲国戚。”
跪着的人如实禀报实情。而这也让顾璟旭皱起了眉头,“那么,他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知道为何,他感觉,苏晏之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阳光。
生在黑暗之下的花,怎么会心向阳光,他们只会适应黑暗,融于黑暗,甚至成为黑暗的主宰。
“那苏晏之的母亲,是怎么死的?”
“回殿下,是走水。不过也有传闻,那火是苏晏之放的。”
顾璟旭沉着的目光一抬,回了一些眸,看向身后帘帐,“弑母?他的母亲,是他自己杀的?”
“回殿下,是的,不仅如此,还有北国的几位皇子,也一同死于那场火。”
是一起杀了吗?
顾璟旭目光低沉,这么狠的一个人,怎么会容许自己被他人控制?还是被那些玷污过自己母亲的叔伯控制……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顾璟旭低着眉,沉默了许久,随后抬起了手,挥了挥,“嗯,知道了,退下吧。别让他们发现你了。”
“是,太子殿下。”
一声敬畏的跪拜,那黑衣男子瞬间消失在了房间里。
在人消失之后,顾璟旭将头靠在了浴池之边,抬着目光看着墙上的某一处发呆,“若是装的,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抬起了手,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有些疑惑不解,“难不成,为了和我做一些床笫之事?”
“北国君主,应该没这么无聊吧。”
装的那么可怜,就为了和他恩爱一场?顾璟旭撩了一些水,擦了擦自己身上的伤,又擦了一下自己的唇,神情清冷淡漠,“该不会以为,缠绵之后就能控制本太子了吧。”
“那可就真的太愚蠢了。”
又不是什么贞洁姑娘,虽说被苏晏之折腾一夜之后是有几分心存芥蒂,但是也没有到死心踏地的地步。
起身,撩起了衣裳,穿了起来,走到了床榻之边,躺了下来,潮湿的发丝还落着水,他闭上了眼眸,唇齿嫣红,“你想玩是吗,好啊,那就陪你玩玩。”
“这样,你们的目光就不会盯着弟弟了……”
这样的话,至少在南国的皇弟,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