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
林君澜的目光迅速一沉。
只有七日的时间,根本就不可能去到西域,做那么多的事情。
他只能拖延时间。
没有和苏晏如多说,他转身走到了书岸边,拿起了笔,没有怎么思考就落下了笔。
苏晏如觉得好奇,走过去想要看林君澜在写什么,可是还没有看到林君澜便将书信折了起来,随后招来了一个小兵,将信送了出去。
苏晏如始终默默看着,直到林君澜将信送出去,“你写的什么?”
“南思琪在哪?”
几乎是同时,林君澜和苏晏如都问出了问题。
林君澜目光低着,没有准备多说什么,显然也没有准备回答苏晏如的问题。
而苏晏如也不勉强,撑着手靠在桌边,目光落在桌上放着的衣裳上,“傅时霆若是知道你为了他,想要做天下的君王,一定很感动。”
林君澜蹙了一下眉,本想要否认,但是想了想,好像也没有需要否认的,声音低了一些,但是依然好听,“并不是全部为了他。”
顾璟旭不愿意走的这一条路,的确是最能让天下平定的路,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的确就是如此。
所以,也是为了顾璟旭。
苏晏如冷哼一笑,对林君澜的回答并没有多加评判,放松的扫了一下手臂,随后站起了身来,“南思琪现在我府上,和我走吧。”
林君澜的目光一惊,“你抓了南思琪?”
他原以为苏晏如只是打探到南思琪的身处位置,没想到却是将南思琪的人带到了北国。
“我可没抓他……”
苏晏如准备走的脚步一顿,眉头难得的锁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了最初找南思琪的原因……
那一日,他收到了傅时霆未服用生蛊的消息。
“他没吃生蛊?还捏碎了,怎么可能。”
就算是不想活了,傅时霆也不会用这种办法去死。
“难不成,是生蛊出了问题……”
虽说是怀疑,但是他还是想要再求一颗生蛊,而这生蛊的关键,就在于南思琪。
所以,他就找到了南思琪。
林君澜见苏晏如没有说话,眯起了眼眸,有些怀疑,“你在想什么?”
苏晏如这才回了神,“没想什么,能想什么。”
“至于你问的,我可不是威胁,而是交换。我用半数身家换南思琪的北国之行。”
进西域去抓,未免太浪费时间了,让南思琪从北国走出来,才是最简单的方式。
“他觉得很值,本皇子也这么觉得。”
苏晏如回眸看了一眼林君澜,“我们进西域找他,太难了,让他出来,多简单。”
简单到只需要一封简单的书信和不断送入西域边境的钱财,那些钱能让西域三年生存下去。
“你还真是有手段。”
不知是讽刺还是赞美,林君澜的声音异常的平静。
苏晏如笑了一声,挑了一下自己的眉,“过誉了,我们苏家的人,没什么特别,就是才貌双全,绝世无双。”
说着说着,声音又开始傲然,有一种蔑视一切的骄傲感。
“苏家人……你好像很骄傲。”
林君澜皱了一下眉。
也不知苏晏如哪里生出来的骄傲感。
苏晏如却是不以为然,“不然呢,整日以泪洗面,抑郁而终,恨自己为什么留着脏乱的血吗?”
“你也知道,这血很脏啊。”
林君澜轻蔑一笑。
“错了,我从不认为我的血是脏的,脏的,永远是人心。”
苏晏如说着走出了门,“走吧,南思琪有话和你谈。”
苏晏如的府邸在摄政王府旁边不远,出门的时候,发现街道之上聚集了皇宫的禁卫兵。
“皇叔还真的很看重你这个儿子。”
苏晏如看着马车外的兵,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林君澜则是靠在马车边,看着窗外的场景,没有说话。
苏晏如看了一眼林君澜,又开口道,“你做上四国君主,记得留一处位置给我。”
林君澜瞥了一眼苏晏如,低眉想了想,却是没有开口。
苏晏如眯起了眼眸,看着不开口的林君澜,“你该不会想要杀了本皇子吧。这么恩将仇报?”
“……”
林君澜依旧没有说话,但是所有的话都藏在了晦暗的眼神里。
苏晏如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性,杀了才是最好的选择。
苏晏如咬牙,“算了,本皇子到时候自有人保。”
“……”
林君澜低下眼帘,什么话都没有说,也没有问苏晏如想要保他的人是谁。
谁又知道以后的事情呢。
西域。
“南思琪呢?”
苏松珏在窑洞里看了一圈,发现这里住人的痕迹虽然也有,但是已经很淡了,明显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了。
狐跟着看了一圈,随后在窑洞的墙壁上看到了一幅大雁迁徙图,“我们来晚了,他走了。”
苏松珏咬牙,狠狠地拍了一下满是灰尘的石桌,“没有南思琪,去哪找生蛊,苏晏之怎么活,你又怎么活?”
狐落下眼帘,走到了苏松珏的身边,挑了一个稍微干净些的位置坐了下来,看着窑洞的四周,他目光平静,“你相信人各有命吗?”
说着,他的声音更低了,“其实我早就该死了,或许是十几年前,或许在送太子殿下回南国之时,就该死了。”
多活了这么久,也该知足了。
苏松珏听着狐的话,忽然目光一沉,“不对劲,南思琪若是离开那么久,那刚刚离开的兵,又是听谁的?”
“南思隐。”
狐落着眉,轻说了一句,“一直是南思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