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爻国刚入夏,摸着春后的尾巴。
万物复苏,鸟儿飞鸣,野鸭戏水。
黄冬霜与夏圆圆两位小女孩,约好了今日一同来城外这处风景迷人的近郊游玩。
此刻玩累了正坐着休息,旁边的锅里煮着羊肉。
眼看马上就能吃了, 不知哪来的风筝“啪叽”命中红心,掉在了锅里。
溅起的汤汁也洒在了她们裙角上。
“哪个不开眼的,将这破东西扔进本小姐的锅里!”
黄冬霜从锅中抽起风筝,大门嚷嚷道。
听到熟悉的声音,本来带着歉意迈着步伐急着去道歉的楚晴晴,停了下来。
缩着身子忙背过身去。
“小姐,您怎么回来了?不是去捡风筝了吗,风筝呢?”
“咦,是不是在哪那边啊?”
小翠将天真无害的目光看向黄冬霜那边,欲要起身过去时,被楚晴晴一把拽住。
“小姐,您干嘛呀”
“别过去,会出人命的!”
楚晴晴不时观察着那边的情况,看到黄冬霜那边紧握着风筝,四处张望正在寻找凶手。
也许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二人的缘分。
二人居然一瞬间就对上了彼此的容颜,难忘的经历仿佛就在昨天。
那时的楚晴晴旗开得胜洋洋得意,那时的黄冬霜回家后被骂得狗血淋头几月不得出门被罚抄家规。
如今风水轮流转,楚晴晴的风筝被风指引,掉落在黄冬霜的羊肉锅里,让二人的命运又再次交织。
楚晴晴,危。
*
“楚晴晴!”
黄冬霜摇晃着身子,咆哮而来。
站在比自己矮半个头的两位表妹面前,楚晴晴耷拉着肩膀,欲要把头缩回壳里。
她无法直视两位表妹气愤的容颜。
“我就说今天好好的,怎么突然碰上这种事。原来是你这个野……”
黄冬霜嘴里的“野种”一词刚要脱口而出,就被夏圆圆及时给扯着袖子制止了。
明白过来的黄冬霜,马上改口道:“原来是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在附近。”
夏圆圆没好气地附和着:“许久不见表姐,今日一见还是一副乡下野丫头的模样,家规礼仪学完了吗?就敢出来玩耍。”
楚晴晴扶额状,她就知道对上这两人,之前的恩怨就一触即发。
再加上“天公作美”旧恨未消再添新仇。
“刚才发生之事皆是意外,饶了两位小表妹的雅致,在这给你们赔不是。”
楚晴晴弯腰作揖认真给二人道歉。
“道个歉就完了?本小姐的好心情都被你给毁了,晦气玩意。”
“就是,我们在那也没招惹你,你却扔个风筝过来把我们的野炊给毁了不说,还溅了一身的汤渍。”
那鲜亮的衣裙一看就是新做的,裙摆上溅了不少大小不一的污渍。
楚晴晴暗叫不好,这事严重了。
“呃……那我各赔两位表妹一套新衣服吧!”
“赔?你赔的起吗?”
“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楚晴晴在宁国侯府给下人洗衣服的事,整个京城还有谁不知道的?你有钱配吗?这衣服可是我与霜儿表姐找上思坊做的。”
上思坊?
好像听说过。
楚晴晴陪伴祖母时,听祖母身边的老妈妈说起过。
整个京城的富家小姐公子,都喜欢去上思坊做衣服,品质好活儿细价格也贵得下人。
以前她可能赔不起,现在必须赔得起!
“赔得起,你们是要钱还是要衣服?要钱报个数,要衣服说个尺寸款式,做好了送予你们。”
“你好大的口气啊!”黄冬霜走到楚晴晴身边,用鄙夷的目光上下打量道,“听说京城来的新贵百年商贾的东里世家向你提亲了?”
“是呀,霜儿表姐恐怕还未听说吧,提亲那日,东里主母的吃食被人下毒,第二日就一病不起,可是带病卧床许久呢。”
“哟~我还以为表姐是因为有东里家撑腰,才敢如此财大气粗。没想到表姐家能做出这种龌龊事来。”
“呃,你们不造谣会死?东里夫人中毒一事是个误会,官府已结案。若是不信,宁国侯府未受到任何惩处便是最好的证明。”
“呵,听我父亲说,你那妹妹的夫君现在可是三皇子跟前的大红人。”
“指不定用了什么手段,逼人家妥协呢。”
“东里世家再有钱,到底也只是商贾,怎么可能抵得过你家势力大呢。”
黄冬霜与夏圆圆一唱一和,面对楚晴晴提出的证明也熟视无睹,甚至把柳先也扯上了。
“在下属实没想到,黄太师与夏大人的千金不仅伶牙俐齿,还耳听八方啊!官府都认定的事,还能说出别的花样来。”
嗯?
一个孔武有力的声音打破了紧张的局面,让楚晴晴窘迫之际得到短暂的喘息。
“甘公子?”
楚晴晴顺着黄冬霜惊讶的目光看去。
面前站着的陌生男子穿着简单,素灰的对襟衫,袖子被黑色线绳捆绑着。
一看就是个习武之人。
再根据黄冬霜称呼此人为“甘公子”,莫不是之前相亲名单里的“会疼人”——甘赦?
“甘公子,你怎么会在这?”
夏圆圆声音软糯且急促,眼睛不敢直视对方,好像做错了什么事的孩子。
“今日与友人邀约,来此处踏青游玩。在远处便看到这边有熟悉身影,走近一看果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夏小姐与黄小姐,昨天宴席上在下不是亲耳听到黄小姐感染风寒,身体不适吗?”
“……”
“病好了?”
“没好,还有些咳嗽。咳咳……”黄冬霜连忙咳了几声。
“既然病未好,怎么还有力气在这与人争辩?”
甘赦英眉剑气,身高八尺,胸脯横阔好不霸气。
全身上下没有那处是软绵绵的,给楚晴晴都看呆了,这不妥妥的理想型吗?
满满的安全感啊!
“甘公子,你误会了。是我不懂事,在家闷着慌非要霜儿表姐陪我出来。霜儿表姐经不住央求便陪我出来了,然后在这偶遇晴儿表姐。我们并未争辩,只是在叙旧。”
“嗯嗯嗯,圆圆说的不错,我们只是在与晴儿表姐叙旧,并非甘公子想的那样。甘公子,霜儿偶感风寒尚未痊愈,就先行告辞。”
言罢,黄冬霜拉着夏圆圆逃之夭夭,身体矫健一点都不像生病之人。
留下一只残破的风筝,及风筝的主人,和风筝主人还未相亲过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