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万心笑了。
在楚晴晴面前，有史以来第一次笑了。
这让楚晴晴完全看呆了，在背后哆嗦的手暂时也不哆嗦了，乱蹦的心跳也有所缓解。
“孙小姐还真是有趣。”
“不不不，我一点都不有趣，是万管家心如孩童罢了。”楚晴晴的内心极度陷入崩溃之中。
她快要撑不住了呀！
这男人她打不过也踹不走，本可用来防身的女仆们还是他的关门弟子！她都用尽全力在跑了，这男人却轻松一跃便在终点。
蹲她不成，这还是要守尸的节奏？
这人这么一点游戏节操都没有，活脱脱的满级大号路过新手村，虐菜不够还要再来几次。
“属下一直不明白，为何孙小姐会如此怕我。思来想去，我们之间并未有过过节，我可是做了过分之事于你？”
楚晴晴扶额状，内心爆炸般感慨：他还算有点良心，还反思自己。
可这是能说出来的吗？不能。
说了以后，估计等着她的会是扎马步的究极训练，于是她只好逼着自己说假话：“怎，怎么会呢，万管家那么好的人，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那是为何？”
万心不从，不愿被轻易打发掉。他看着面前的楚晴晴好似一口圆润饱满的大砂锅，隐隐之中需要他打破。
“就，就，就……”楚晴晴磕磕巴巴，转动眼珠子，马上改口道，“万管家，先前你不是说有话要说嘛，你要与我说什么呀？”
“哦，也没什么，就是……”
万心换回工作模式的表情，一脸严肃，不带喘息说了一大堆。
总结下来就是让楚晴晴好好苦练武功，除了强身健体之外，遇事不用求别人。与人相处，凡事都留个心眼，不要被人拿捏。
“我听明白了，万管家这是在教我做事？”
此时楚晴晴眼里的恐惧早已没了，她听着万心的“谆谆教导”很是不开心。待到万心说完，她拉过一个圆凳直接坐下，还当着对方的面翘起二郎腿。
“怎敢，属下只是提一些拙见。”
楚晴晴最烦有人教她做事了，教的还是莫名其妙的。眼下万心的意思她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不过是在告诫她，要是勤奋练功，轻功这种入门招式她早已习得一两式，上个楼哪还需要人搂着人。
关键是她乐意这样。
她抱着手臂愤懑之余，目光落在了万心细长的手指上，他宽大的手掌放在桌上，指尖有规律地敲打着杯子。
咦！
楚晴晴不由狐疑起来。她已许久见着万心手中空落落的，记得以前他好像常常握着一柄扇子才是。
那扇子……
似是想到了不堪的记忆，楚晴晴更加气急败坏，把头扭朝旁边闷哼一声。
“属下并无有意干涉孙小姐的生活，一切全是为了太主。”
哟哟哟，又是为了太主。
楚晴晴轻声学着万心的模样，重复着他口中的话。万心也不是聋子，周围又是深夜，再细小的声音他也是听得到的，却并未恼怒。
而是语气郑重接着说道：“太主唯一的牵挂便是你了，一直以来对你的训练与教导是苛刻了些，其本意还是想让你成为一个内外都很坚强的人。这样的话，待到太主走后，孙小姐也不会没人保护，你自己便是自己的靠山，谁也不用去求。”
“我知道啊，祖母的用心良苦我一直都知道。这不才你让练什么，我就跟着练什么嘛。”楚晴晴撇撇嘴，嘟囔道。
“属下冒昧再多说一句，孙小姐看人还是多留个心眼才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跟在太主这些年里，见过大大小小的事。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
“好好好，知道啦！万管家没啥事就快走吧，你明天还要早起忙活呢！”
楚晴晴快要被此人给无语住了，也不知老祖母的公主府大门口是有什么神奇吸引力，竟然能吸引万心这种人才。
责任感强就算了，业务能力超高水平也就罢了，现在是还当起理中客。她发现，只要跟老祖母相关的事，他都当成是自己的事，操不完的心。
“属下还有一件事要问孙小姐。”
“哎呀你明天再问行不行！”
楚晴晴一把夺走万心手中的杯子。他要是再不走，自己可就要疯了。
“那天夜里，在楼上偷听的贼人，是孙小姐吧？”
楚晴晴在万心无尽深邃的眼眸里，看到了犹如黑洞一样的存在，强烈的引力再割裂着她的上亿神经。
*
“就不能留下来再多陪祖母几天？你这孩子，也真是的，宁国侯府那种家，有啥好急着回去的。”
大清早，天刚亮，人烟刚窜上来，楚晴晴便要急忙赶回宁国侯府。
荣昌大长公主在门口拉着她的手，迟迟不愿放她离开。
“祖母，我也不想回去嘛，可是您是知道的……”楚晴晴满是踌躇，略带委屈。
“挨千刀的楚苗苗，惹急了，我定上皇上那告他一状去。”
老祖母这样的决定，楚晴晴很难不同意，巴不得现在老祖母现在就去告状，好好整治下宁国侯府。
顺便也心疼心疼她，别拿什么嫡庶有别出嫁分先后裹挟覃氏了，这口气她不出了。
成亲什么的，她不要啊！
谁知才刚提了一嘴，就被老祖母恶狠狠瞪了回去，还反问她是不是舒服日子刚过没几天，之前的苦都忘记了。
“祖母……晴儿过几天就来看你。”
楚晴晴提着衣裙登上马车，临别再看老祖母一眼。
祖孙俩人相看泪眼，依依惜别。
跟在楚晴晴马车后面的，还有装得满满当当的三辆马车，这次回去难得没让万心护送。
回想起昨晚上的一幕，楚晴晴仍心有余悸，没缓过神来。
当万心问出那天夜里偷听的人是不是她时，她彻底慌了。那时她自认为靠着锅仔的漆黑完美躲避过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也无妨，属下只是随便问问。此次突然回去，还请孙小姐下次能记着点日子，别总让属下来侯府等你，怕有损孙小姐的名声。”
“不牢万管家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