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不好。”褚修宁把玩酒杯，却目不转睛的看着琅祯煊。
这人脸上青红交加，褚修宁觉得好玩的紧。
“大家都不想死，你能怎么办呢。新帝。”褚修宁低声。
“王爷可知为何。”一人凑过来问。
褚修宁眼观那人服饰，是天恒的人。
“问本王做什么。”褚修宁笑着说。
“是我们陛下和元帅授意，说都听您的。”那天恒人说。
“戚南盏倒是风光了。”
都成元帅了，她不应该是帝后吗。
褚修宁笑着说：“虽然看上去莫辰轩得了下风，但事实上只是一个测试。”
“测试？”
“试试这个傀儡皇帝到底有没有用啊。”
褚修宁说：“测试一下他到底是不是烂泥扶不上墙。莫辰轩看似是给琅祯煊难堪，让他在我们这群外人面前丢脸，实则是给他铺好了做个明君路，只需要他高抬贵脚上去走两步。”
“他要是走了，那就还有救，他要是给台阶不下……”褚修宁摇头。
天恒人点头：“这么多人都能看懂，益和还是有人才的。”
“有个屁。”
褚修宁不屑一顾：“他们那些人多数是怕死。”
“什么？”
“朝廷已经开始了腐败，看到那一群站着的了吗？那都是琅祯煊提上来的废物。”
天恒人会意：“皇帝都喜欢听话的人。”
“这些人确实给他面子，任由他指鹿为马，他想干什么就支持他干什么。”
褚修宁的手贴在桌面伸出一根手指轻敲：“这些人为了排除异己，这群跪着的，早晚都会一个一个的被处理掉。莫家祖帝特权在手，是这群前朝老人的唯一靠山。”
他不能死。
这场戏也到头了。
莫府里莫辰轩被罚闭门思过三月，罚俸一年。
“不就是关禁闭嘛，辰轩不哭啊。”雪域言曦抱起莫辰轩说。
“我没哭！”
莫辰轩心情不佳确实不错，但离哭还差的远。
已经是傍晚了褚修宁也准备回聚福楼。
“你能别总干那缺德事吗？”褚修宁说。
“切，我干什么了。”雪域言曦不屑。
“你别告诉我你现在脑子里没在想要偷溜进宫给莫离出气的事。”褚修宁得意的看雪域言曦吃瘪。
“我才没有。”
雪域言曦遮了遮莫辰轩看着她的眼睛掩饰道：“不就关几个月禁闭，是莫家被贬了还是我雪域言曦破产了。犯不上。”
“嗯哼。”
褚修宁抱臂离去：“谁想的谁心里清楚。”
赶紧滚！
回到聚福楼天已经黑了，顾玉涯与苏君霜面对而坐，而顾玉涯刚要起身。
“见过师尊，顾长老。”褚修宁行礼。
“免礼，坐吧。”顾玉涯说。
“师尊打算何时回去。”褚修宁问。
“就在这几天了。”苏君霜说。
“没错，公主再三请求我等将药方精进，刚刚我正与你师尊商议最后的方子。”顾玉涯说：“大概过个两三日就能回去了。”
“今日的事我听说了。”
苏君霜说：“虽然略有影响，却无伤大雅。”
“岐云与益和先帝的故事确实羡煞旁人。”
顾玉涯停顿说：“难怪莫辰轩会受影响啊。”
“顾长老听说过？”褚修宁问。
“何止是听说过。”顾玉涯说：“当年岐云的病还是我看的。那时候我路过此处，看见全城贴着告示要寻医。”
“顾长老去了，他是什么病？”褚修宁说。
“人已经去了，原因我不方便讲。也不是什么复杂的病，但因为身体旧伤原因御医不敢下手。”
顾玉涯抬头回忆着说：“我还记得那时的皇帝满脸的自责，在他床边衣不解带的守了四天三夜，寸步未离。也未假手他人，直到岐云苏醒好转自己才去休息。”
“深情。”
“何止？这只是我看到的，他可不止躺了四天呐。”
顾玉涯说：“若天下有情人，皆能如此，何苦世间无爱大道灭情。”
“我觉得挺好的。”褚修宁对苏君霜笑。
“好了，这里恐怕我要多余了。”顾玉涯打趣。
褚修宁送走顾玉涯将门关好。
“师尊为何总不关好门。”
“以防那些夜里害怕的孩子找不到师傅。”
苏君霜说：“你不是知道的吗？”
“记不清了，所以回忆一下。”
褚修宁抱住苏君霜：“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觉得特别的想念师尊。”
苏君霜没说话，只是笑着摸他的头。
那年褚修宁好不容易找人治好了褚修渡的毒，提前完成功课偷跑出来。
那时他的木剑还能载着他飞，他选了一条最快但也最有风险的路。
直穿山林
后面发现他失踪的人根本追不上他。
他连着飞了好几天，多到他都记不清了。
或许是因为累的记不清了，反正他到达楚萧山的时候是直接昏倒被玖安捡回去的。
“这不是楚宁嘛。”
他从弟子房醒过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床边还贴心的给他准备了食物和水。
“师尊……”苏君霜已经睡下了，褚修宁推开房门轻手轻脚的爬上去。
被子里很暖，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反正就是比他自己睡要舒服很多。
“好凉呀。”苏君霜睁眼看他对他微笑。
“师尊！”
褚修宁缩了缩：“对不起。”
“压到尾巴了。”苏君霜说。
褚修宁听到立刻从床上下去，他光着脚站在一边，双手愧疚的捏着衣角。
“出去几年，倒是又学会害怕了。”
苏君霜坐起来，向他伸手将他拽到怀里安抚：“没事的，不怕。”
“对不起师尊。”
褚修宁趴在苏君霜身上蹭：“宁儿好想师尊。”
“睡吧。”苏君霜将人搂进被子里自己又拿了床新被：“师尊陪着你呢。”
褚修宁昏昏沉沉的，刚刚合眼房门就又被打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他脸上带着泪痕抱着自己的枕头走过来。
“长老，又鬼……”那孩子带着哭腔。
苏君霜起身，烛火也跟着亮了。
有些孩子在被家人送上山的时候还太小，虽然拥有灵源却天资未定，这些孩子会根据性别和年龄由各位长老分开照顾。
因为苏君霜是楚萧山长老里最为亲和有耐心的，所以几乎所有年龄垫底的都被送来了。
“师尊……”
“宁儿先睡”苏君霜披上外衣将孩子抱起来，他了眼褚修宁：“师尊很快就回来。”
苏君霜走的时候，烛火熄灭了，门也关上了。
又只剩自己了。
……
“师尊那天没回来吗？”苏君霜说。
“回来了。”
褚修宁合上眼：“可是师尊太慢了，我等了好久。”
“以后还会的。”苏君霜敲了褚修宁额头一下。
“师尊不讲道理。”
“快回去吧，我那么多徒弟里，就你最不讲道理。”苏君霜揉了揉褚修宁的脑袋。
“我要和师尊睡。”褚修宁看见莫家那两人住一起的时候他是羡慕的，可是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这毛病怎么还改不掉呢。”
“这不叫毛病。”
褚修宁死皮赖脸的说：“我这是给玖长老省下一间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