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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看不清谢危变幻莫测的表情,见他迟疑不说话,开门见山地问,“你有什么事?”

暖阁里再无外人,琳琅提前布下了结界,外头还有尤芳吟望风,绝对安全隐秘。

谢危眸底晦暗,盯着琳琅清澈如水的眼睛,呼吸有几分急促,每次对上这双美丽干净的眼神,好似能把他心底的秘密全看穿。

谁能料得到,当初对琳琅的几分怜惜和愧疚,出乎意料地发展为暗恋。

谢危承认,他被对方的美貌晃了眼,起初不觉得有什么,但接触多了,对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不禁开始牵动他的心扉。

最初的暗恋发展到想要据为己有的疯狂程度,谢危原本以为,等琳琅假死出宫,他便有了追求的机会,反正他也不是真正的谢家人,与琳琅没有血缘关系,为得到心上人,他可以放弃谢危的名字,成为薛定非。

但世事难料,事情出乎他的掌控,更可恶的是,看似老实的沈玠对琳琅的觊觎之心不少于沈琅。

谢危暗自握拳,燕临回来后,他要调动京都所有的势力,先将薛氏一族解决了,再料理侵犯琳琅的沈玠。

“琳琅,你跟我离开好吗?”

谢危的心在嗓子眼跳动,鼓足勇气说出这句话,他早就想对琳琅说这句话,压抑在心头很久很久。

“堂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琳琅问道,表情淡淡,犹如一泓春水,静默而娴静,问话的声音带了几分犹疑。

谢危的状态不太对劲啊,深邃的眸底暗沉沉的,眼珠似乎还有没睡好的红血丝。

“琳琅,其实我不是谢家人,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以后叫我居安,我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样你不用受任何人刁难。”

谢危控制不住情感外露,目不转睛地看着琳琅,希望她能答应,只要她答应,他绝对能动员宫里的人手安排接下来的事。

琳琅微微一愣,随即垂首,“你这也太突然了。”

谢危的态度转变的过于急促,琳琅都不知该说什么,她就算要离开皇宫,也不会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笼中鸟,自由自在地玩耍不香吗?

“抱歉,吓到你了。”

谢危颇为抱歉,他知道琳琅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但他对她的情意绝对不少于沈玠。

对方能给的,他也能给。

后位,富贵,乃至更多。

“我有点累了,你出去吧。”

琳琅揉了揉太阳穴,不想应对谢危灼热的目光,到底什么时候离开这里,她需要看情况决定。

谢危颔首,琳琅如今的态度不算太抗拒,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掀翻沈氏的江山。

谢危依依不舍地离开,随即坐着马车回到自己的府邸,刀琴和书墨仔细观察先生的表情,似乎比上朝前稍微好一点,不免松了口气。

谢危拿出带回来的起复圣旨,他吩咐心腹及早赶往璜州,燕临如今在那里锻炼的差不多,犹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唯有复仇之心。

“薛远那边如何了?”

谢危敛眉轻问,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他在京城扎根,布下各种暗桩,皇宫里有,定国公府也有,更不论其他的地方。

“先生,薛远那边开始有动作了,咱们正在收网。”

刀琴上前禀告,他家先生神机妙算,早就料到薛远下一步的计划,提前布局,打算将他一军。

假薛定非将薛府搅弄的一团乱麻,名声越来越差,连带着薛烨的性子也越发暴虐偏激,得罪了不少高门权贵。

“很好,我都快等不及了,希望燕临早点回来。”

檀香缭绕间,谢危的表情隐在烟雾之中看不真切,白皙清俊的面容不似往日的温润,反而给人一种风雨欲来的阴霾。

宫外的人各种筹谋,宫内的人也是机关算尽。

薛太后越来越容不下琳琅,尤其是沈玠独宠皇后,夜夜留宿在宁安宫,将她最为看重的姝儿冷落的越来越像个怨妇,甚至将手伸到宁安宫的内侧,差点被人察觉,抓到了把柄。

泰安殿内除了姑侄俩,别无第三人,空气好似胶连一般,带着说不出的沉闷和压抑感,薛姝禁足期间做的那点事,以为万无一失,但心腹差点被抓到,吓得胆战心惊。

谁能料到,宁安宫的宫女那么忠心狡诈,表面收了她的金银首饰,背地里来个瓮中捉鳖。

薛姝一脸后怕,如果不是薛太后将春华及时摘出来,拉了个无辜的宫女做替死鬼。

依沈玠对谢琳琅的宠爱和看重程度,若知道她打算让琳琅中毒毁容,肯定会雷霆震怒,到时候即使有姑母在,她也彻底遭了陛下的厌恶,这辈子都没法翻身了。

“姝儿,你可知错?”

薛太后沉着脸,语气冷的吓人,她亲自调教的侄女,没想到如此沉不住气,使出的手段也不高明,刚出手,就差点把自己拖进坑里。

“姝儿知错,姑母,姝儿不甘心,陛下瞧都不瞧我一眼。”

薛姝咬着唇,声音哽咽,甚至留下一行不甘的眼泪。

薛太后见她如此,怒气稍减,玠儿的确太冷落后宫了,既不临幸其他妃嫔,也不愿选秀增点新人,眼里除了宁安宫的那位,连她这个母后都快忘到九霄云外。

“好了,别哭,姑母生气,是因为你做事不顾前顾后,若是有点半点差池,哀家要如何面对你父亲,你是哀家最喜欢的孩子,未来还有为沈氏诞下太子,坐上皇后之位,身上绝不能沾上半点污点。”

薛太后安抚了几句,眼里迸射出几分冷凝之光,谢琳琅不除,那么后宫再无安宁,玠儿已被那女人迷了心智,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管。

“那姑母,该如何对付谢琳琅,陛下那边…”

薛姝用手抹了抹眼泪,欲言又止,希望姑母出招,薛太后好歹是前任宫斗赢家,比起略显稚嫩的薛姝,心眼子活泛都太多。

想当初她只是定国公府的庶女,与后位无缘,厮杀好多年才安稳坐上妃位,相继诞下长子次子,坐上了贵妃,斗倒了皇后。

沈琅被封为太子,她顺理成章地成了大乾的继后,以及后来呼风唤雨的薛太后。

那时薛远还不是定国公,庶子出身,凭借迎娶燕家嫡女燕敏成为世子,乃至后来的国公,但他们忘恩负义起来相当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