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鄞嗅着近在咫尺的一缕缕幽香,不禁脱口而出地问:“表妹熏得什么香料?”
琳琅莞尔,随手将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意味深长道:“我不爱熏香。”
她更喜欢新鲜的花草气息。
李承鄞不经意间瞥见她微微翘起的唇角,弧度优美,红润饱满,泛着娇艳的玫瑰色。
心猛然一跳。
从未觉得女子的唇这么漂亮。
他面红耳赤地别开脸,觉得自己的眼神过于轻浮,暗自懊恼不已。
幽香的气息越发的清晰可闻,李承鄞的脑袋有点晕,不是熏香,便是体香。
想到琳琅沐浴的洗澡水有可能变成香汤,脑海里的画面莫名旖旎。
他遏制自己的天马行空,略带几分拘束羞窘地对琳琅道:“表妹累了,休息吧。”
话罢,李承鄞逃也似的离开。
琳琅托腮,饶有趣味地看着李承鄞匆匆离开的背影,不觉扑哧一笑。
青萝忍俊不禁,对琳琅说道,“公主,五皇子看着沉稳,没想到挺青涩的,中原男人果然和西州男人不一样。”
琳琅捻起一块方糕尝了尝,味道甜而不腻,笑意浅浅,眉间显露出春水般的秀致。
青萝说得有理,西州男子身材健硕,大多粗犷,正如西境的地域。
李承鄞生得斯文俊秀,不乏英气,皮肤很白,好似和田玉般,但没有丝毫女气。
很漂亮的面孔,儒雅温和的气质,琳琅暗自思忖,已经吃下三块糕。
出去的李承鄞揉搓自己发热的脸颊,暗叹一声,当真是美色惑人。
他不是没见识的青涩少年,如花宫女,秀雅千金,李承鄞都见过。
每次他都沉稳淡定,占据上风。
但这次心神不稳,差点失了态。
正懊恼自己定力不够时,迎面走来一个不太对付的人,正是安护府将军高显。
高显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李承鄞,语气充满浓烈的兴味:“听闻西州十公主有倾国之姿,殿下该不会被迷住了吧?”
李承鄞状似腼腆地笑了笑,随即叹气道,“谁不稀罕美人,但十公主是未来太子妃,谁都不能冒犯,将军日后不能这般随意谈论了。”
高显挑了挑眉,不甚在意,瞟了一眼前面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
他刚想抬脚上前,就被李承鄞拉住。
“高将军,素闻你骁勇善战,酒量甚好,不知我有没有机会与你同饮?”
李承鄞眼里一片真诚,拍着马屁。
高显眉毛微扬,大手不客气地拍了拍李承鄞的肩膀,爽朗笑道:“殿下有酒兴,在下甘愿奉陪。”
李承鄞虽然不是当今陛下最得宠的皇子,但他的养母是张皇后,是高相的外甥女。
在所有人的眼里,李承鄞身后有高家。
高显念着这层亲戚关系,自然也不会驳李承鄞。
二人说说笑笑,去了前堂喝酒。
高显好几次把话题都涉及到西州十公主,语气带着几分好奇和轻佻。
李承鄞听着不舒服,不动声色地转换话题,谈论其他的事。
对于高显,李承鄞心里很厌恶。
不仅仅因顾家的冤仇,更多的是对他的人品态度。
西州十公主是豊朝未来的太子妃,高贵美丽,神圣不可侵犯。
不是高显评头论足的对象。
翌日清晨,高显头晕脑胀地醒来,李承鄞已经随和亲队伍离开驿站。
因着一路车马劳顿,安国公的老身板都有点吃不消,李承鄞提议慢行。
轮到各大县镇,都会休息一日。
这给了琳琅外出购物的时间。
她换了一套李承鄞购置的中原女子服饰,如意云纹衫,百蝶水仙裙。
整个人褪去西境的异域风情,显得芙蓉出水般的清丽脱俗。
琳琅挽起头发,梳着再寻常不过的发髻,不佩戴任何簪钗,依旧美得令人窒息。
正因如此,她每次出去都要戴着严实的帷帽,身边除了侍女碧萝。
还有一众低调打扮的精英护卫。
李承鄞每次都得盯着她的安危。
看到精致新奇的吃食玩意,李承鄞不待琳琅掏腰包,就已经提前付了账。
每次大包小包,窈窕的女子俊朗的男子,随行的侍婢以及一众护卫。
吸引街头男女老少驻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户人家的新婚夫妻出门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