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想象中他生气到不行,回来就算没有质问,没有吵闹,也很大可能冷着脸酝酿一场暴风雨,结果都没有,他在厨房里默默做饭,见面就关心她有没有吃饭。
陆曼曼目光无意中落到他手背和关节泛肿的一只手上,他像是被她抓到错事一样倏地把手挪开了,低着头的侧脸上肌肉也绷了绷。
陆曼曼猛地就反应过来,她老公怕她生气他打人了,就连他生气都隐忍下了。
陆曼曼心里顿时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再没有犹豫,过去伸出两条胳膊就抱住了他,“老公!”
陆曼曼猜得没错,周严丰气来气去,在太太临近晚上还久久未归的时间里,心底却有了越来越多的焦灼和不安。
她回来会不会质问他怎么能动手打人?
会不会觉得他斤斤计较,这个年龄掌控不好情绪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甚至重新审视他适不适合做她的爱人?
猛地被她伸出双臂抱紧,急切又担忧地叫老公,周严丰心中那些压抑的情绪顷刻间涌出,下一秒紧紧地搂住她,低下头来将脸埋到了她颈窝。
“他太过分了,之前在香江怎么样我管不到,现在为什么还跑来纠缠,还想……叫我跟他分享,我没能忍住!”
他痛苦地跟她倾诉。
陆曼曼听着难过死了,一下一下摸着他后背安慰道,“老公你没做错,这放谁身上都忍不了。”
她侧过脸亲他的脸颊,嘴唇贴在他脸颊上把他搂得更紧了一些,“你不知道我多怕你生气,怕你心里不好受,光是想想你心里不好受,我就跟着难过的不行。”
周严丰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回来。”
陆曼曼解释道,“晚上那边项目规划会议结束我就想早点回家,是裴锦和知芳今天从沙面岛回来了,我就想那就先到酒店看看她们……”
她摸了摸他的脸心疼道,“结果就听她们说你好像跟人打架了,我一听就想快点回来找你,就怕你一个人胡思乱想气坏自己,知芳叫我冷静一下,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想说她也没忍住打了黄宝驹一顿,就听周严丰忽然压着嗓音问道,“所以他的提议你怎么看?”
陆曼曼愣了愣,随即忍着怒气道,“我能怎么看,那是第三者的惯用伎俩,真要喜欢一个人就该多为对方想想,就该发乎情止于礼,而不是打着痴情不悔为爱退让的名号破坏别人夫妻婚姻,伤害别人夫妻的感情,说句实话,要不是我们中间有黄世叔这层关系,我放不过他。”
周严丰抬起幽深的眸看向她,酸涩道,“你没有心动?”
陆曼曼反问说,“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第三者的,怎么可能心动?”
周严丰看她说的认真,没有再质疑的道理,选择了沉默。
陆曼曼摸上他的脸道,“我要跟他好早就好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她伸出手给他看她手指上重新戴起的蓝宝石婚戒,“早上阿显给我带过来我就戴上了。”
周严丰终于相信她没把婚戒扔到海里,他脸上有了别样的神情,握住她的手摸了摸那枚婚戒。
沉默片刻,俯下身来又搂住她,亲吻她的嘴唇。
陆曼曼被他吻得气喘连连,直到灶上小火煨着的羊肉咕嘟咕嘟地往出冒汁,周严丰才松开她。
周严丰伸手把火关掉,捏了捏她的胳膊道,“我们先吃饭。”
陆曼曼道好。
周严丰垫着东西把一锅羊肉端出来放到饭桌上。
陆曼曼取了汤勺和碗筷过来,舀了一碗羊肉喝口汤,羊肉处理的挺好基本没有什么膻味,汤也奶白奶白的,上面沫子都撇掉了,味道不咸不淡,十分鲜美。
她又舀了一勺汤吹一吹喂到周严丰嘴里,眼里闪烁着笑意询问道,“你自己做出来的?”
周严丰拉她坐到腿上,一手圈住她腰肢,一手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给他看。
陆曼曼看到是他手写下来的炖羊肉的做法,怎么掌控时间火候都写得详详细细。
周严丰道,“今天后勤送羊肉,我要了一块,王太太炖羊肉炖得一绝,我就向她请教一下回来做了。”
怪不得王太太叫她回家的时候笑得很有内容。
陆曼曼忙夹着吃了一块羊肉,入口软烂鲜嫩,不得不说她老公是真有本事,文武兼修不说,上的厅堂下的厨房,凡事到了他手里都能做的像模像样。
陆曼曼夸道,“第一次上手就做这么好,老公你真棒!”
周严丰忍不住轻笑。
陆曼曼看他脸上终于露出笑,擦了擦嘴巴就在他脸上用力啵了一口。
啵得很是响亮。
周严丰笑意越发浓了。
饭后周严丰去洗碗筷,陆曼曼擦干净饭桌,两人到浴室洗漱洗澡,出来周严丰给陆曼曼吹干头发,又给她把换洗下来的衣服洗掉挂起,跟她躺上床。
拉灯之后,窗外月光就透过薄薄的窗帘照了进来。
室内好像铺上轻纱,那么朦胧又那么美。
陆曼曼没穿睡衣裤,也不许周严丰穿,跟他肌肤相贴地搂在一起。
她柔软白嫩的手抚摸他肌肉结实的胸膛,紧致的块状的腹肌,问他今天工作怎么样,忙不忙,累不累,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问他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又吃了什么。
周严丰都一一告诉她,然后手臂在她腰上微微用力,将她抱着趴到了他身上。
这是他一直以来最喜欢跟她亲密的姿势,一条手臂圈着她的背防着人掉下去,一只手托到她臀上,轻轻地摩挲揉捏。
他低下头亲亲她的软唇,问了她竞拍荒地的事,恭喜她拿到地,开启内地房产事业,然后就问她吃药没有。
陆曼曼吃了,下午小许带着药跑去市政府那边找到她,她就赶紧就着水吃下了。
周严丰就放心了,不过还是说要给她拜姨妈。
陆曼曼才知道他还收着那张姨妈符。
陆曼曼搂住他脖子,把脸埋到了他温热的脖颈里,要她怎么说,她老公始终把她放到心头,是她遇到最好最好最爱最爱她的人。
陆曼曼在香江能骗得过别人,骗不过她自己的真实内心感受,她想他,控制不住地想他,也想过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彻底把他忘掉,可发现跟他好过之后,别人哪个人都差不多,谁都没有区别。
她心里想着随便挑一个人,心里那么想,事到临头过不了心里那关。
她没办法去将就一下了。
黄宝驹还说她不想要?
她确实不想要,看着就索然无味。
她想念周严丰身上的味道,想念他的身体,他在她耳边说话时叫人酥酥麻麻的气音。
她想要他。
陆曼曼觉得刚才给他的答复不够多,他心里似乎还有什么不愿意往出说,她也不能再瞒着走错房那件事,哪天爆出雷再伤到他。
她决定坦白,她搂着他脖子抬起头来,先问他说,“后来你有没有再看香江那些八卦新闻了?”
周严丰道,“过去的过去了,我们不要再提那些事了。”
他嘴上那么说,陆曼曼却看他扭开脸,语气里掩饰不住有丝生硬。
他分明就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