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吵死了!”张舒宁昂起脑袋嘀咕,她睡眼惺忪,显然是被迫开机的,从眉宇间飘过的乌云就能了解,她的情绪并不完美。
而旁边的毛哥依靠三年来的积累经验,仅靠潜意识便能感知到放学的前奏,所以早在五分钟前便苏醒过来。
“你下午不是都不睡觉的吗?”毛昊轩憨笑着问,张舒宁比他要勤奋,所以一般只会睡半天,但他记得自己上午到校时,张舒宁也在睡。
“嗯……都说睡觉是迄今为止唯一的穿越方式,所以你懂的。”张舒宁的回答有些文不对题,刻意忽略掉了增加睡觉时长的问题。
可惜毛哥情商堪忧,完全没发现旁者的排斥,继续问;“所以你一般不都上午睡觉的吗?”
张舒宁用肥嘟嘟的拳头托住脸,却望向被阳光沐浴的前幢教学楼,只好坦白。“最后一天了,我懒,知识都是要积累的嘛,临时扩充再多,考试时也可能成为刺瞎眼睛的利箭。”
“说的好有道理!”毛昊轩颇具力量感的砸头,毕竟这段话太能给予不学习的人安慰了。
……
“哈哈哈哈!该死的作业!该死的试卷!该死的报纸!通通去给我见阎王吧!”张小烨撕下坐骑的阴郁伪装,将试卷与报纸全搬出来,打算一股脑倒进垃圾桶。
三年来孜孜不倦的刷题所积攒的阴霾感终于得到释放,张小烨比任何人都要愉悦。
受到感染的李子杰也搬出大堆褶皱报纸,重重砸在桌面,对照黑板报上的字借题发挥;“去你的勤奋笃学!去你的开卷有益!今天我们就是自由的花朵!非学习的奴隶!”
“是吧!来来来!一锅端了一锅端了!”张小烨如同寻到知己,发癫般将自己的那份也压在李子杰上面,嘴角的笑意是三年来从未有过的猖狂。
“赞同!我们是自由的花朵!”李子杰又将一打试卷压上去。
张小烨不甘示弱的从抽屉里回敬一打。“都见阎王去吧!”
李子杰继续压。“我们是自由的花朵!”
“都见阎王去吧!”张小烨鼎力配合。
于是就这么一唱一和,吸引旁人瞩目纷纷,断定两人的神经已经崩坏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赵晨曦很想去掺和一脚,以至于连试卷都拿出来几张,毕竟如此释放情绪的一幕,光看着实在可惜,她也想成为自由的花朵啊!
然而在向往的纠结后,赵晨曦鲜明的瞳孔逐渐退却,她蔫了吧唧地靠在座位上,连叹气都充满倦怠。
“怎么不去?”陈欣谣能判断出闺蜜渴望的东西和张小烨并无二致,可最后却撒手了,她一手托腮,略显不解。
“啊哈哈……”赵晨曦惨笑着挠头,同时悻悻的将试卷塞回抽屉。“下周考试前,还有这个周末都可以复习嘛,这么早丢掉是有点浪费……”
陈欣谣盯着她,然后勾出唯美月牙,她笃定曾经曦曦不会这么做,因为那时候的她属于可以轻松,就绝不疲惫的类型。想要在纠结中放弃渴望的事物,本身就不容易,而曦曦正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纠结中挺了过来,这既不易,也令人庆幸。
“谣谣……你这什么眼神?”赵晨曦表情怪异。
“嗯哼,有种不学无术的女儿终于长大了的感觉。”陈欣谣眯着眼睛打趣。
赵晨曦终于理解含义,却揣着明白装糊涂,故作发怒的呲牙。“好哇!我拿你当闺蜜,你居然要做我母亲!简直过分有没有?”
陈欣谣倒是淡定自若的回嘴。“这么理解也没什么问题啊,当初是我将你的基本功教出来的,为你铺垫了良好的基础,虽然母爱伟大,但我大概也能分到那十分之一吧?”
“妈!”赵晨曦笑意盎然的唤了一声。
陈欣谣顿时感觉这过于怪异,认怂般恢复正经。“停!玩笑到此为止。”
……
蔡华安掐着时间走进教室,制止了喧闹的持续,她嘱咐下周考试的注意事项,还有周末勤加复习之类的话,便没有要紧内容了。
最后时刻,蔡华安突兀的报出两个人名。“张瑄和郑善朗因为上周一跑操缺席留一下,其他人可以走了,今天最好把没用的东西都带回去,让考场简洁点。”
“啊?我?”
三郎和张瑄异口同声,表情都介于茫然与崩溃之间,张瑄心里更是在骂娘,tmd那么早的事情现在才追究!还偏偏挑这种关键时候!这老蔡真不是人!
“三郎叫你不去!叫你偷懒!哈哈哈哈!活该!活该!活该!”赵晨曦幸灾乐祸,甚至为了增加嘲讽伤害性,连舌头都伸出来,当初跑操过后的郁闷彻底一扫而空。
可要知道三郎是谁?如此致命的惩罚他是万万不会妥协的,早在张瑄骂娘的时候便开始着手准备,趁着人群骚动,拽起书包便猫着腰杆从后门逃离,主打脚步麻利,动作干练。
赵晨曦全然看在眼里,当时就急了,使劲跺脚。“哎呀三郎你狗啊!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快给我站那!”
目标置若罔闻,早跑没影了,赵晨曦发誓绝不能让犯罪者逍遥法外,于是连忙举手申请;“老师我给他抓回来!”随后不等蔡华安同意,便一股脑扎出班门,连书包都没带。
蔡华安则无奈摆首,实在拿这根“搅屎棍”没办法,毕业在即,她也不想再追究什么了。
另一边的郑善朗由于身高腿长,大步迈出的速度自然慢不到哪去,他单肩挎包,校卡上的蓝色丝带呈惯性往后飞舞,即将要摸到门禁时,却被赵晨曦千钧一发的逮住衣领,那校卡也悬在半空,始终碰不到感知屏。
“回!去!接!受!惩!罚!”赵晨曦神态较真,死死锁住目标不让他逃脱。
“我都到这了还让我回去?痴人说梦。”郑善朗双手抱胸,一副你能拿我怎样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