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字面意思,不需要过度理解。”陈欣谣撩了撩蓬松轻盈的刘海,却带给人一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林浩回想三年来的种种,每天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校内唯一能够结识的群体只剩舍友们。但林浩知道,他们并不能成为自己的寄托,所以孤独时,或遇到各种不顺心的事也只会压在心底,等待哪天能够自行消化。
过滤着如此无味的生活,林浩不禁给出了答案;“算不上寂寞,也远达不到出彩。”
“这就是平凡啊,是林浩同学的主色调。”陈欣谣缓缓点评。
“虽然…是件挺悲哀的事情,但从小学开始就一直是这副状态,早就习惯了。我既没有大富大贵,对待目标也缺乏激情,不想变得出众,也不想让自己的身份太过复杂,我是个定居在平均线上的家伙。”
陈欣谣抿起嘴角,语气随和中透露着微量劝导。“但愿你没有自暴自弃。”
“当然没有,只不过我提前为人生规划好了终点,抵达半山腰就足够,和那些怀揣梦想,渴望做大做强的人有着本质区别,你不能认为后者励志,就去否定我的适可而止。”林浩摇晃着奶茶,它始终保持在打包状态。
陈欣谣点点头。“我知道,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去批判他人崇尚的目标,只不过,陈同学想表达的是……你说你为人生规划好了终点,但你清楚这个‘半山腰’到底在哪吗?人最擅长自欺欺人了,林浩同学又怎么肯定,你不会在潜移默化中成为后者,沦落为拼搏的奴隶呢?”
林浩沉默许久,倔强的回答;“我会努力规划好半山腰的位置。”
“唉呀……空头支票最是虚假,往往活在当下才真实,才可靠。”陈欣谣离开“太空漫步机”,绕着边缘转了一圈。“平凡没有错,适可而止也没错,不过口说无凭,我希望在接下来的时光里,林浩同学能够脚踏实地,逐步让我见识到,你所渴望的东西究竟是怎样一副姿态……”
继而来到正在漫步的林浩面前,用手肘压住他把握扶手的掌背,女孩丰容知性,眸色醉人。“所以,请允许我再次侵犯你的世界,好吗?”
此情此景的冲击力太过强盛,骇得林浩慌忙挪步,却忘记自己是在踏板上,于是被陈欣谣压住的手掌得到抽离,他整个身子往后仰倒,屁股着地摔倒在粗糙的地面。
嘎吱——嘎吱——
两只踏板一前一后,还在面前晃荡着。林浩顾不上疼痛,狼狈抬眼,瞪紧比自己高出几节的女孩,月光似乎变得越发刺眼,映照出惊魂未定,与她姣好面容,还有那不曾停歇的“太空漫步机”,恰好凑出一幕滑稽舞台剧。
“没事吧?刚刚那句话的杀伤力有那么大吗?”
陈欣谣哭笑不得的靠近林浩,而他的眼神也逐渐聚焦,女孩略显惭愧的神态一帧不落地散落瞳孔,虚幻至极。
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再次勾勒,她老实蹲在林浩的身边,双手掖着肚皮。而林浩则双手撑地,两腿岔开,像个瘫痪的木偶人。
……
镜头转换,蛋包糕店——
林菁璇匍匐在桌面,唇瓣蠕动,面色晕红,稀里糊涂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身侧分布着几罐已经空掉的“青岛”啤酒。
“哈哈哈哈,啤酒都能醉,这璇子就是逊!”
“你……你胡说!区区啤酒……我才不会醉嘞!唔……小班长,再去给我拿一瓶!”林菁璇肃然起敬,眼珠以一种睿智姿态实现漂移,顺势打了个酒气满满的饱嗝。
“好胜心不值钱,你们几个快停下,都别闹了!”林依依凶巴巴的制止。
张瑄的嘲笑声立刻收敛,并表示绝不会再刺激林菁璇,而林菁璇只感觉脑门天旋地转,脑袋一栽不省人事。
“呃,就这状态连爬都困难吧?我们是不是还要送她回去?”赵晨曦语调起伏不定,嘴角抽搐。
林依依主动揽过这一责任,继而无奈地叹了口气。“交给我来处理好了,怪我,要是不喝酒,也就不会发生这种状况。”
“小班长哟,你自责什么劲嘛!其实就算你不去拿酒,张瑄、郑善朗、李子杰这三沙比也肯定少不了的。”赵晨曦连拍旁者的肩膀数下,并间接嘲弄三人。
“不是,招你惹你了?有没有素质?”张瑄可不惯着她,当即回怼。而李子杰与郑善朗就比较与世无争,丝毫没有被激怒。
“哈哈……那你们再多玩一会儿,我先送林菁璇回去了。”林依依讪笑着指向门外,因为实在听腻了两人的吵嘴。
“好嘞,慢走啊,改天再聚!”赵晨曦在反击与告别中选择了后者。
林依依留给众人温婉的微笑,便小心翼翼的搀扶林菁璇走出门去,忽然,一直不说话却都在捧场的陈航东站起身,嗓门清晰的叫住林依依。
“小班长,我送你俩回去。”
还没等目标作出反应,张小烨便敏锐察觉到突如其来的大瓜。“诶……送人回家?陈航东,你这安的什么心啊?”
众人的八卦之火瞬间被点燃,齐刷刷的望向陈航东,陈航东毫不畏惧,反而正义感爆棚的抱胸。“一个醉酒,一个基本没啥战斗力,这俩凑一对你们放心吗?”
“不对劲,十分得有十二分不对劲……”李子杰摸着下巴端倪满满。
“陈航东,初中那会儿你可没那么好心,成天欺负小班长,群众的眼光雪亮无比,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赵晨曦附和。
陈航东并不解释,而是抖了抖衣领,非常正式的抵达小班长背后。林依依两手扶持林菁璇,困惑的注视他,毕业后和陈航东就基本没有联系,所以这样的举动无疑显得格外突兀。
“陈航东,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