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什么名?”姑娘象征性的打哈欠,无动于衷,已经提起名单准备在第一时间将违纪者记录在案。
虞冉强行憋起的一股劲没处使,最终全部化为哀叹,老老实实的汇报自己的全名。
“虞冉,我看看昂……”姑娘在名单里上下翻找,终于寻到目标。而在虞冉的视野中,只见这位检查员正动笔记录着什么,虞冉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完事,回去吧,希望你能吸取教训,下次熄灯别瞎跑。”
“哦。”
昂首挺胸与垂头丧气的两人形成极大的反差,随后一齐走进电梯,消失在五层的走廊。
……
镜头回到521寝室,林浩满脸鄙夷的盯着已经回到床头的潘国庆,刚才他的嫁祸手段自己可是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为了推卸责任冒充其他人的名,结果居然还成功了。
林浩语气淡淡的,透露着少量批判。“你做人有点不厚道了,有错认错呗。”
潘国庆不以为然的撇嘴,完全体会不到罪恶感。“我打小就不是啥老实人,哪可能白受罪?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就单纯开个寝室门而已。最重要的是,让我下来开门的人不是你吗?”
林浩咳嗽两声,貌似的确是他……索性不再管闲事。
至于为什么潘国庆自称是赵世宁时,自己没有立刻纠正他?因为林浩的性格虽说不像初中时那么拧巴,却保留了最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部分,那便是“不当出头鸟”的理念,或许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机制,为此迟迟没有被替换。
如果能默不作声,那么自身的人设将被刻画得更贴合实际。但林浩偏偏在事后选择了批判,选择了事后诸葛亮,既为赵世宁抱不平,却无法真正为冤屈者提供援助,这副样子……简直虚伪到了极点!
——在某些时候,他的大脑似乎永远无法控制身体,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林浩,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睡着啦?”
潘国庆一声声不算大的呼喊将林浩从自我反省中拉拽出来,他本以为话题已经结束,于是茫然的问;“又怎么了?”
潘国庆一个翻身索性坐起来讲。“我说之前那个查寝的小姐姐,看上去就和那些老阿姨格格不入,也不太像军训的女教官,反而更像学姐。”
“学姐怎么会来这里照顾新生?这地方难道不是专门用来军训的吗?”林浩提出了质疑。
“这我哪知道。”潘国庆摊手。“反正我完全找不到她气质上的锐利,如果真是女教官,那天赋简直太差了,而且还没穿军训服。”
“学姐也好,教官也罢,咱俩都别再扯皮了,明天还得早起呢。”林浩双手枕着后脖颈,直视着近在咫尺的天花板,若有所思,最后缓缓闭上眼睛,世界归于黑暗。
……
在接下来两天里,林浩一直在维持着极有规律的生活。但令“赵世宁”和虞冉没想到的是,来自学校的惩罚始终没有找上他们,一切都和平日里同样,仿佛周二那晚的违纪事件根本就没有发生。
周四的最后一晚,入秋的晚风传递着瑟瑟凉意,将宿舍楼东面的草坪吹出阵阵波浪海,邀请着片片落叶与灰尘搬家,此刻皓月当空,长夜正当恢弘。
皎洁月色下,各个班级围坐成一个夸张的圆圈,几乎包揽整片草坪。林浩则成为这个“圆”中极不起眼的黑点。军训即将结束,众人的兴致无疑达到了最高昂的阶段,学校正是掐准同学的心理,举办了一场表演晚会。
由于场景令人放松,所以完全撤除了军训的队列规矩。虞冉和肖秉根据喜好坐在了一起,当然这其实并非肖秉希望的,只是因为虞冉主动要与她坐一块而已。
“这不咋对劲呢……老不对劲儿了,贼异常的不对劲儿!”虞冉吃着提前从小卖部买来的零食,预感不妙的啐啐念。
而肖秉早已习惯一惊一乍的东北口音,她掂了掂鼻梁上的红框眼镜,觉得圆圈中央表演的节目并没有问题,于是回望旁者,银铃般的声线像一汪清泉,富有标志性。“怎么了?”
“我干那事儿咋还没找我呢?我明明瞅着那老娘们把我名儿都记下来了啊,不能是搁那憋大招呢吧?”
虞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因为曾经在高中时期,她最是沉迷恐怖游戏,于是在上课时游玩被逮个正着,在经过前几天的风平浪静后,班主任终于挑选周五为她预留了许多课题,甚至点名批评,使虞冉丢尽脸面,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回家后,也不知大娘从哪得知的事情经过,二话不说便抄起用高梁穗编织的扫帚将虞冉打成猴屁股,那一晚她睡觉甚至都不敢用仰卧位,因为疼!从那以后,虞冉对于迟来的批判都格外重视。
“这你大概想多了,明天军训一结束我们就回去了,没准是那查寝人员善心大发,放过了你也说不定。”肖秉随手挑了几片虞冉的零食放进嘴中,理所当然的回。
虞冉完全听不进去,仍在忧心忡忡的臆想。“那他们不能把我违反纪律的事儿告诉大娘吧?要真那样式儿的,那我那我……这国庆可不回去了……”
“这就更不可能了。”肖秉无语的杜绝了虞冉的悲观想法。
“圆圈”的另一小块部分里,许宛本想去找郡主聊聊阴阳眼的事情,却被潘国庆强拉着坐到一块,这令许宛有些闷闷不乐,连看节目的好心情都没了。于是颇有怨气的瞪旁者。“束缚别人的自由可是不被法律允许的,你应该做个遵纪守法的好青年才是。”
“咋还涉及到法律了?”潘国庆抓挠着油头,有些摸不着头脑。“那你刚刚是想去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