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三葬劝无空莫要着急脱困。那猴子不明其意。
三葬道:“我与大唐高僧三藏,一明一暗前往西天。那三藏,虽是佛法高深,可却肉体凡胎,恐难到西天。你何不保他顺利抵达灵山,不仅能如愿败佛囚经一雪前耻,还能平白得到功德不菲。这功德玄妙,想来无空也是知道的。”
无空道:“你为何帮俺?”
三葬道:“前世欠你的。欠债还钱乃天经地义。”
无空道:“你欠的可不止俺老孙一人!”
三葬道:“贫僧会一一拜访,你与他们团聚不会等太久。”
一旁悟空道:“俺老孙也甚是想念他们。不知能否同路?”
三葬道:“悟空,你另有安排却是无法与其同行。”
悟空道:“如何安排?俺老孙也很想打上灵山,要那西天诸佛尝尝俺老孙的手段!”
三葬道:“你当与我一起,另外组一队伍,前往灵山败、佛、囚、经。”
悟空闻言笑道:“兵分两路?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
且不说三葬接下来如何。
来说说这上路西行的法师三藏。
三藏法师轻装简出,只带了随从四人,就这么踏上西行之路。
这一行日夜兼程马不停蹄,早早的又到了巩州城。
三藏安歇一夜,次日巩州官员送其出城。
那知州对三藏道:“法师,此去西天,出了巩州城,就是两界山。山上有一岭,名为双叉岭。过了双叉岭,就不再是我大唐国界,从此法师只能依靠自己了。还望法师一路珍重!”
三藏道:“贫僧出长安时,在陛下殿前发下誓言。此去西天,必当败佛囚经,使我东土真佛妙法普渡西方诸国,让我大唐有道真佛佛光普照灵山。此誓一言九鼎,刻不容缓,岂能三思而优柔寡断,怯步而不敢进前的道理!”
三藏说完,遂不再理睬知州一行官员。只走时以手指心,而后摇了摇头。
众官员见三藏由选。有人问:“法师指心而后摇头,不知所为何意?”
众不解!
只说这三藏一路遇寺而入,扫除愚昧僧众不少,教化良知和尚若干。势将沿途伪善清除干净,只叫真佛慈悲金身显现。临了,不忘赐下东土真经,助其皈依我大唐真佛。
不知不觉这一走就是多时,已是那秋色满山。
你看那山:
数株松柏翠色淡,
几树山梨几树黄。
虽是秋阳暖如火,
片片枯叶黯然飞。
且说三藏一行到了这两界山,少有人走,山上杂草丛生,昔年之路难以寻觅。众人无奈,只好下马寻路,那是说不完的路难走,道不清的路难行。
这一行,从早上晨光初现,到这日斜西天,好不容易才了二三十里。
三藏抬头擦汗,看前方十里之外有一岭。于是问左右道:“此岭险峻,状如一柄钢叉,直叉天际。可是那双叉岭到了?”
左右左右观望道:“圣僧,前方确是那双叉岭。距离此处,该有八六里远近。”
三藏抖擞精神道:“既然只有八六里远近,那就加快脚步,待到了双叉岭上,你我在歇息不迟。”
左右道:“但凭圣僧做主。我等绝无怨言。”
于是众皆无话,只快步而走。
傍晚时分。众皆来到双叉岭下,时值天色昏暗,林间更是漆黑。
左右道:“圣僧,此刻天色昏黑,林中更是难辨方向。为圣僧安全计,还是待明日早起登岭不迟!”
三藏道:“今日之事当今日做完。何来明日再说之词?这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左右惭愧,不再言语,个个埋头赶路,登上岭去。
走有多时,已是月上中天,一行五众终于距离岭顶不远。可这人一旦即将成功之时,总是容易粗心大意。你看这一行即将登顶个个急迫,期盼到了顶峰也好好好休息,个个只故着勇等封顶。却是无人留意脚下是否安全。
这一行眼看就要上了岭峰,谁知突然脚下一空,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巨力包裹,直往那那天上抛去。
众皆惊慌,个个惊呼!待安下心来,这才知道,原来是一不留神,钻进了猎人的圈套,触碰了捕猎的机关。
此时夜以深了,这大网又结实异常。众不得而出,只能被困网中,就这么吊了一晚。
次日清晨,三藏被一阵山歌惊醒,连忙呼醒左右,只叫细听。
左右道:“定是那猎人来了。来此察看陷阱,收获猎物的。”
少时,果有一生强力壮的猎户道来。
那猎人道:“只当是什么猛兽掉进了我的陷阱,没曾想却是几个路人被我网兜拿住。且稍待,我这就放你几个衰货下来。”
待脱困。三藏道:“多谢壮士出手搭救。”
壮士道:“法师万不可谢我!这大网本就是我安放此处捕捉野兽的陷阱。没曾想却是误伤了法师,这倒是宁人惶恐了。”
三藏道:“贫僧眼拙破坏壮士捕猎陷阱,耽搁了壮士一日乃至多日之生计。壮士不仅未曾怪罪,反而出手搭救。贫僧岂有不谢之理。”
壮士道:“倒是个明理的和尚。不知法师寺院何处?又怎会到了此处?”
三藏道:“贫僧本是润州泽心寺出家,后被陛下看中,委以前往西天败佛囚经之重任。到了此处心急赶路,这才不慎阻碍了壮士狩猎。”
壮士道:“原来是我大唐前往西天败佛囚经的圣僧!刘伯钦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圣僧,还望圣僧见谅!”
“圣僧,我家离此不远,就在这双叉岭上。敢请圣僧移步前往,我也好制备这酒菜,款待我大唐圣僧,招待我一行勇士。”
三藏也不推脱:“那就有劳壮士了。贫僧被悬吊了一夜,也确实有些累乏。”
随即众跟随猎户归家。
这猎户孑然一人,倒是过的洒脱。领了三藏进门,他自忙活了几道荤菜,几道素菜。
席间,这和尚不忌酒肉,刘伯钦眉毛一挑问道:“法师,这酒肉是佛门大戒。可今日我见法师,却是荤素不忌。不知为何?”
三藏道:“施主所说,那是西方佛门旧戒。今我大唐皇帝陛下,昔年得助我东土佛僧相助。故而陛下坐拥天下之后,废除了酒肉一戒,使我大唐众僧不忌荤腥。三百年前,唐王下旨。一曰:和尚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故亦得劳作耕种。二曰:这和尚也是人生人养为人子女,不可无君无父不忠不孝。更不得不生不育不娶老婆。于是这女色一戒也是废除了去。”
刘伯钦愕然:“如此说来,圣僧也是有家世的人了?”
三藏道:“贫僧败佛囚经大业未成,岂能因小家而误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