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这可是你说的,家属那边工作我去做,所有的医疗费用开支我何大成一人包了,不过手术一旦有什么意外,你许可敢不敢担全责?!”
何大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医院的医疗费用有多少?十万?怕是用不到吧,但是我的手术费你掏得起吗?”
许可挑了挑眉毛。
“真没看出来啊,满口医者仁心,现在跟这里谈报酬了是吧?行,别指望拿钱难住我,说个数吧,我倒要听听一个毕业没多久的新手,手术费能有多高!”
何大成气呼呼的说道。
他的底气并不是硬装出来的,毕竟家里经营着六家医疗器械公司,媳妇也在龙城经营着三家连锁宾馆。
许可没说话,伸出一根手指。
“十万?”
何大成笑了。
“一百万。”
许可淡淡道。
确实,对于病人,许可一直是这么收费的,包括夏明远介绍的熟人,李局长。
“你可真敢说啊!”
何大成咬了咬牙,但是心底的怒气让他瞬间冲昏了头,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行!老子就给你一百万,我看你有没有命花这个钱!”
眼看一场好好的学术讨论会议变成了两个人之间的豪赌,孙守业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想到这场赌局,没准可以改变一个女孩的命运,孙守业还是选择了沉默。
孙守业心中还是有一丝执念的,毕竟许可说了,他的把握,有十成。
“撇开手术费不谈,如果这个手术能够成功,足够咱们医院全体同事吹一辈子了,这个案例,何大成你去跟进,这个手术,我们全科室都会倾尽全力协助。”
王连忠这番话,算是拍了板。
孙守业也只是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会议室中坐着的这些主任医师,分别来自心内科,心外科,胸外科等科室,可以说是涵盖了附属医院关于心血管疾病的全部精英。
今天这件事,已经不能算是一场闹剧,主任王连忠拍板,专家孙守业同意,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
接下来会议的内容,相比之下平淡的多,皆是一些正常的病症病例,各科室相互沟通审批后,再也没出现任何有异议的案例。
其实,如果没有许可的出现,那个开胸搭桥手术,也不会有异议。
此时的许可依旧一脸轻松,跟没事儿人一样。
临近会议结束的时候,何大成生怕许可后悔,竟提出要求先付手术费:
“许顾问,手术费我现在就支付给你,省得有人说我何大成耍嘴皮子”
会议过程中,何大成便频繁的出去接打电话,显然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把钱筹齐了。
何大成一开始还有些后悔,尽管家境优越,但一百万就这么拱手送人,自然免不了肉疼。
但没多久,他便打起了新的算盘。
手术如果失败,就给许可扣上个诈骗行医的帽子,这一百万自然可以追回来,自己最多损失点花在医院里的医疗费用,但许可是要吃牢饭的。
尽管没有万一,但万一许可真把手术做成了,这将会是一件轰动医学界的大事,自己作为手术资助人,一百万买个荣誉光环,也不至于血本无归。
“没问题,现在给的话,我还得给你打个收据呢。”
许可说着拿起一张崭新的A4纸,大笔一挥,签了一张收款条,又从手机调出收款码,放在了桌子上。
这次何大成干脆起身,走到许可身边,一顿扫码支付后,看了一眼收款条,确认无误后,小心的收进了公文包。
许可看着短信,嘴角一扬,这一幕被孙守业看在眼里,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前天还医者仁心的小子,今天就掉钱眼儿里了?
唉,如果真像他说的,能把手术做成功的话,那也说得过去,毕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但万一失败了呢?岂不是自毁前程!
想到这些,原本还决定会议结束后跟许可好好探讨一番学术的孙守业改了主意。
他决定像平时一样回家跟老伴儿一起吃蒸菜,然后早些睡觉。
至于许可,先放放吧,手术成了,再探讨也不迟。
败了的话,如此行医不计后果的学术理论,孙守业便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趣了。
许可自然能感觉到孙守业的情绪变化,起身离场之前凑到孙守业耳边,轻声说道:
“孙老师,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然后起身理了理白大褂,向会议室纷纷起身准备离开的众医师深鞠一躬道:
“感谢各位前辈信任,手术日期定下来的时候请通知我。”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会议室。
回诊室放工装的时候,又碰上了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关雨燕。
“许哥,会开完啦?今天发工资,我请你吃饭呀。”
关雨燕甜甜一笑。
“先不了燕子,今晚我还有事。”
许可说着把工装挂上衣架。
“那,好吧。”
关雨燕的语气瞬间变得有些失落。
许可见状笑道:
“下周三吧,我请你,一块走吧,我先送你回家。”
“嗯!”
关雨燕一脸欣喜。
很快便到了建保小区,关雨燕下车时主动跟许可要了电话号码,认真记录后,蹦蹦跳跳的跑进了楼道。
许可有些后悔了,自己的举动,很可能让这个处在情愫盎然年龄段的小姑娘想多了。
这时电话响了。
是夏淑清。
这还催上了。
许可一阵苦笑,接下来的会面,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情况。
“许可,下班了吗?”
夏淑清的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高冷。
“嗯,刚下班,我现在过去接你。”
许可缓缓掉头。
进了鹊山名墅,远远的,便能看到9号独栋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龙城夏日的傍晚,阳光不再灼热,但辉光依旧。
女人秀发高高扎起,一袭雪白的长裙在微风下缓缓飘动,暖黄的光线给女人的轮廓镀上一层圣洁的光。
那画面,宛如一副绝美的油画,美的如此不真实。
而油画中的主角,正是夏淑清。
别墅内的落地窗前,夏夫人一阵感慨:
“老夏,咱从国外带回来的这条长裙,闺女从没穿过吧?”
“还这条,咱闺女自打上了小学,就没穿过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