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岸台球厅。
孙兴接到了新的指令,下午会有三车蔬菜运到珠港蔬菜批发市场。
三车,是平时量的三倍,孙兴自然知道是什么概念,他不敢怠慢,丢下最近刚刚黏糊上的小妹儿,径直下楼,准备赶往蔬菜批发市场。
穿过台球大厅时,一个拿着照片到处询问的人引起了孙兴的注意。
那人正是马建明。
照片上的人,孙兴只觉得有点眼熟。
见孙兴认真的审视照片,马建明又递过来一张监控截图。
光头,平光镜,花衬衫。
那正是自己的新老板,徐志科!
当孙兴问起马建明的身份时,马建明亮出了警官证。
孙兴瞬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他反应很快:
“台球厅每天来的人太多了,在珠港,这种造型的年轻人多如牛毛,当然,警民合作嘛,您不妨去前台查一下监控,那样核实比较好一些。”
马建明对孙兴的态度很满意,在孙兴的指示下,前台的吧员在监控设备上调出了后台管理界面,让马建明自行查阅。
安顿好一切,孙兴以回家给老人送饭为由离开了台球厅。
开出去老远,这才把电话打给了许可。
许可这会儿正要前往老街区之前租住的旅馆,因为这会儿没啥事,他想把那辆电动三轮车处理掉,再去郊区的小院看看,到底是续租,还是干脆把院子买下来。
“徐总,有个人到处找你,姓马,是龙城的警察,这会儿就在台球厅里查监控呢。”
孙兴言简意赅。
“知道了,忙你的就行,对了,把货收好,不用拆,晚上直接带到肉联厂。”
听到许可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慌乱,孙兴也放下心来。
挂掉电话后,许可眉头紧皱。
没想到这个马建明,竟然能找到这里来!
既然来了,就留在珠港吧。
许可想着,径直赶往老城区。
把q8停在了旅馆斜对面一家洗浴中心的停车场,许可改为步行。
把租住的房间里一切跟自己有关的东西全部打包,许可结清房费,骑上了电动三轮车。
房东人不错,还给许可充满了电。
骑到一处僻静的巷子里,许可钻进车棚,换下了衣服。
再次骑出巷子时,许可已经变成了邋里邋遢的拾荒模样。
到了金岸台球厅门口,许可隔着玻璃往里瞅,果然有个中年男人正在吧台处认真查看着监控。
显然,那一定就是马局长了。
那个捅死张强的马建明。
千里送人头,莫过于此。
看到台球厅门口的监控探头,许可改了主意,电门一拧,来到了马路对面的连椅旁,停下三轮,躺在连椅上假寐。
一个在连椅上睡大觉的拾荒者,没人会注意。
直到天色渐暗,许可的肩膀都躺麻了,马建明才从台球厅里走出来。
看他继续拿着照片跟路人询问的举动,显然是一无所获。
许可缓缓起身,从车棚里取出扳手,斜插在三轮车前面的挡板下,静静看着马建明。
在询问了四五个路人无果后,马建明揉了揉肚子,环视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不远处一家餐馆的招牌上。
许可嘴角微微上扬。
这b饿了。
就在马建明穿过公路,走到路边一个广告牌旁边时,许可的三轮到了,然后梆的一声闷响,马建明应声倒地。
三轮车跟广告牌形成了完美的盲区,许可迅速下车,扛起马建明丢进了三轮。
轻车熟路的操作,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街边这段小插曲。
郊外的小院菜窖中,新的水泥地面已经完全凝固,空气中只有淡淡的水泥灰味道。
马建明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一把老式的木质椅子上,口中塞着恶臭的抹布,后脑隐隐的酸痛。
面前不远处的木梯上还坐着个人,浑身脏兮兮的,单手夹着烟,另外一只手则抓着一沓湿巾,缓缓擦着脸。
马建明口中发出呜呜声,许可丢下湿巾,吐了个烟圈,笑道:
“找我找的挺卖力啊。”
马建明瞬间明白了,使劲挣扎着,摇晃着。
这不正是自己日夜寻找的许可吗?!
许可缓缓起身,从木梯上拿起几只钢钉,拎起放在一旁的锤子,径直走到马建明身后。
钻心的痛从马建明掌心传来,他更加拼命的摇晃着,试图挣脱开来。
但是每次晃动,掌心都会传来撕裂般的痛楚,许可竟把马建明的手掌钉到了凳子的横栏上!
“还不老实?”
许可说着又去取钢钉,这次缓缓俯下身,钉子放在了马建明的脚掌上。
马建明瞬间停止了挣扎,拼命摇着头。
许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掏出手机,调整方向,对准了马建明,按下了拍摄键:
“说吧,从哪找的人,为什么杀张强。”
许可说着一把揪出了马建明口中的抹布,丢在地上。
马建明仰头大喊:
“救命!救命!”
许可没说话,拿起锤子,把钢钉再次放上马建明的脚面,一下,两下,三下,重重的锤下去。
马建明的脚,被生生钉进了水泥地面!
呼救声被痛苦的哀嚎替代,许可如法炮制,把马建明另外一只脚也钉进了地面,做完这一切,扬了扬头:
“接着喊,我看你能喊多久。”
说着继续拿起钢钉,这次对准了马建明的膝盖。
马建明彻底崩溃了,强忍着手脚处的痛楚,艰难的说道:
“别,别,我说,我说……”
许可这才作罢,回到木梯处坐下,再次燃起一支香烟,小心的立在一旁的地上。
这是给张强的。
“张强查到我跟贩毒人员有勾结,我也是逼不得已,他追的太紧了,我已经让他休假,我也不想杀他的……“
马建明试图辩解。
“把你全部的犯罪细节说出来,记住,要详细,你老实交代清楚,我不难为你。”
许可缓缓放下锤子。
马建明看着那根锤子,他知道,今天如果不说,或许真就走不出这个地窖了。
如果一定要在锒铛入狱和惨死在这个地窖中选一个的话,他宁肯下半生在监狱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