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祈丞在一旁头疼地捏了捏眉头,自从小孩儿回家后,这两兄弟就更闹腾了,真想将他们逐出去。
明书允看着三人,黑袍之下藏着的嘴角上扬,带着一丝幸灾乐祸在里面。
两人还在掐,越掐越来劲儿,明祈丞咳嗽了一声。
明朝礼和明长容立马笑起来,放开了彼此的手,认真看着台上。
台上的挑战已经开始了,白擎云开始吹起箫,箫声条条,却极其悦耳,竹青色气浪萦绕而出,倒是与明卿卿的剑意一样温柔,气浪化形,化为竹子,矗立在他身后,风一吹,那竹子仿若活了,发出簌簌的声音,配着箫声,倒是宁静优雅极了。
众人直呼,这哪里是比试啊,明明就是一场宴会,令人心生愉悦。
竹子蔓延朝着明卿卿而去,明卿卿持剑一斩,东方既白色气浪一出便化形为霜花,而后在这个盛夏的日子,天空下起了大雪。
鹅毛大雪飞舞在竹林里,箫声,练剑声,风声,竹林声,竹林长青不败,而白擎云抬眸,于这竹林中窥见天日,他嘴角带笑,箫声一变。
周围之人仿若置身于内,听见了战鼓雷雷。
明卿卿倒是也配合,一剑剑斩向对方的竹,却像是在竹林舞剑。
这是独属于文人雅客,侠客的浪漫。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台下有文人站起身来,随着这场景,高声颂朗,随着箫声而起,声音愈发铿锵,“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
“好!”
“一蓑烟雨任平生!”
是少年人独有的豪情万丈冲天而去,满含着意气风发,今日本就大部分是少年人之间的比拼,在场所有人都受到了感染,皆站起身来。
“好!”
众人全然忘记了这是擂台比武,纷纷鼓掌起来,大声道好。
而台下已经有人支棱起了古琴,笛子等乐器,合奏起来。
只关心今日朝州州主之位是否被容家夺得的容摩天愣在那里,左看看右看看。
就离谱!
一向注重面子的容启宸,差点当场骂粗话。
你们特么是脑子有包,还是眼睛瞎了?
这是比试!青云榜比试!不是文人骚客侠客齐聚一堂,舞弄风月之地!
他气,但是他不说,因为他要脸。
裴尘羁站起来,高声喊:“好!不愧是我们家卿卿!就是独具一格!”
宋语晚站起来鼓掌,笑意灿烂豪爽。
无相合手,还是道“阿弥陀佛”,可是眼中的笑意却是真真切切的。
人群中叫好的声音越来越大,其中最大声的莫过于明朝礼了。
明朝礼站在人群中,看得真切,他不喜舞文弄墨,不喜这些风雅之物,却拍手叫好。
他妹妹果然不愧是他妹妹,比试都这么优雅。
此前是谁给他们说他妹妹手段凶残来着?放屁!纯属是造谣!
不只是他,明家其他人亦是如此想。
就这般,一个美丽的误会产生了。
高台之上还在继续,高台之下,颂诗愈发铿锵,各种乐器配合得默契。
待诗词朗诵完成,台上箫声缓缓停下。
众人只见,白擎云握着箫笑,对着明卿卿弯腰拱手:“在下认输,今日虽败,但是酣畅淋漓!”
认输了?!
众人一阵不解。
明卿卿极其礼貌拱手,对待这种确确实实文人气质的好人,她收起了凶残,带着尊重:“在下亦是,酣畅淋漓。”
白擎云转过身,额头冒着冷汗,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了擦,理了理身上凌乱的发丝,朝着众人拱手,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礼。
他坦坦荡荡道:“白擎云实力不济,在此甘愿认输。”
旁人轻易看不出来,可他是局中人,他感受得到,虽然他看起来与对方旗鼓相当,你不胜我,我不胜你,可是对方温柔的剑意却藏着一股凌然之气,是他不敌的,他其实早已是强撑了。
输了便是输了,技不如人便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狡辩的。
说完之后,他就朝明卿卿颔首便下了台。
来也如此,去也如此,皆是坦荡优雅,倒是令明卿卿多看了一眼。
而站在另一侧,将这一切全然收之眼底的谢君辞,黑袍之下的双眸中闪过暗芒。
白羽悄咪咪往一旁挪开了好几步,总觉得离他家主子太近,冷得很。
谢君辞缓缓开口:“卿卿是不是很喜欢这种?”
白羽:???
他直接懵住了,合着刚才满身低气压的他家主子,就为这?吃醋了?
“你怎不说话?”
白羽打了个激灵,他哪儿敢说话啊!
但是盯着自家主子的死亡凝视,他抹了一把冷汗,吞吞吐吐开口:“应该……不是吧,小郡主应该喜欢的是您啊。”
谢君辞还是道:“可是卿卿喜欢穿白衣的,她身边的胖丫头就是这样说的。”
白衣赶紧找补:“虽然是,但是小郡主是谁啊,不可能但凡穿白衣的都喜欢啊。”
“也就是说,就算本王穿白衣,她也不一定喜欢。”谢君辞眸光一暗再暗。
卿卿不喜欢他!谢君辞当场神色阴沉,整个人直接裂开,周遭散发着可怕的低气压。
天啊!
来个人救救他吧!
白羽快被逼疯了,他不是这个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