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此时反应过来,连忙运转气息,可就在此时,安九黎拔出背上所负之剑,飞身持剑直逼男子而去,一剑挥出,顿时一道剑气脱刃而出,男子在身前结成一道护阵,可那一道剑气,直接将真气护阵破开,男子顿时没了反应,他呆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上全部都是血迹。
接着男子倒在了地上,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屋子外走进来两名弟子,纷纷拔出剑来,安九黎毫不迟疑,两三招之后,两名弟子倒在了地上。
专程到终南山,向玄通真人借来了这柄在剑阁排名第四的灵剑,角木,在对方修为高于自己的情况下,还是没能扛过一招。
安九黎径直向大堂外走去,此时,门口闪进来一个身影,转眼看去,是一个男童,那男童本来一脸嬉笑,可跑进大堂里一看,立刻瞪大了双眼,哇哇直叫,喊了一声爹,见安九黎手持长剑,那长剑的剑刃上还在滴着血,吓得面如土色,转头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娘,安九黎已经猜出来,这孩子大概就是这掌门之子。
他望着男孩跑去的方向,定了定神,一跃来到墙上,见那孩子跑进了一座院落。
安九黎起身一跳,落在那座不大的院落当中,过了一会儿,一个女子从屋子里跑出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见安九黎凶神恶煞,不觉上前护在男童前面。
几个丫鬟早已经吓得四下逃窜,从院子门口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你是谁?你想要干什么?”那女子神情冷峻,她看着安九黎不像是好人。
安九黎见周围女眷逃的差不多了,便说道:
“我是阳谷四灵的朋友,他们四个已经陨落在了大漠以北,他们四个,曾是你丈夫的师弟,当年你的丈夫设计陷害他们四人,致使阳谷四灵身中蚀骨之毒,流落江湖,活得人不人鬼不鬼,为了寻找解药,从颍州到西北,又从西北辗转大漠,最后到了胡人的地界。身死道消。”
“我的丈夫呢?”女子看起来没有丝毫的慌张,神情镇定。
“他已经死在了我的剑下,你放心好了,你很快会和他见面的,阳谷掌门不能是一个连自己同门都会残害的人渣,你懂我的意思?”
女子脸上露出悲凉之色,恳求似地道:
“我可以死,到九泉之下陪我那该死的丈夫,可这孩子还小,大侠你能不能放过他?”
那女子神情悲怆,眼眶里泪水打转,安九黎能理解,女子拼死是要护下这个孩子。他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好商量!”
话音刚落,安九黎一剑划过,一道凛冽的剑气划破空气,转眼之间,女子身首异处,脑袋滚到了一边,胸腔里鲜血直往外喷涌。
男孩儿吓的神情呆滞,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安九黎并不打算履行约定,留着一个隐患,将来找自己寻仇,这是他所不能接受的。
他想一了百了,连同这个男童一块送走。
可就在此时,院子门楼一边,闪进来一个女子,丫鬟打扮,她一见地上躺着的夫人,蓦然一下呆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颤巍巍地走上前,拉起坐在地上的男孩儿,哄了一会儿,此时,那男孩儿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水如同丝线一般往下流。
哭声引来了远处院子外巡守弟子,他们早已听说宗门大堂,掌门被一个周天境的练气士刺杀。
一个杂役弟子跑出大堂,将这个消息传开,此时,阳谷山门内已经乱了套,刚才一群丫鬟乌泱泱地冲出山门,下山而去,她们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有弟子拦住想要打听情况,可这些丫鬟只是一个劲地哭,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此时,他们听到这边有声响,连忙赶了过来,见安九黎手提一把长剑。掌门夫人已经身首异处。
众弟子连忙拔出佩剑,怒视安九黎。
千钧一发之际,安九黎拿出储物袋里的灵珠。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我是阳谷四灵的朋友,今天只找你们的掌门算账,其余弟子与此事无关,另外,这颗灵珠,我答应过玉前辈,把他交给你们阳谷,各位道友可另行推举掌门,我来的仓促,事先没有打个招呼,实在抱歉。”
“你说的可是真话?”
安九黎咧嘴一笑,将灵珠抛了过去,那为首一个修为在小宗师中期的弟子望了一眼灵珠,确定是真的,便举起手,让身后弟子不要冲动。他独自走上前来,和安九黎一番攀谈,得知安九黎来意之后,思索了一会儿,见于掌门夫妇已经死于安九黎剑下,也便不做过多追究。毕竟已经于事无补了。
“还请道兄放过这个小孩儿。”
安九黎沉吟半晌,说道:
“我答应你们,还请各位先出去稍待。”
为首宗师境弟子示意众弟子退出小院,只有那一个穿着红衣的丫鬟,死死地抱住男孩儿,始终不松手,任旁边弟子怎么拉拽,都没有用。安九黎挥了挥手,那两名弟子只能悻悻地转身而去。
“你想要杀了他?”那丫鬟紧盯着安九黎,眼中布满红丝,恨不得生吞了安九黎。
安九黎从怀中掏出手帕,擦拭长剑,归入鞘中。
“我遵守诺言。你放心。”
“你是谁?”那丫鬟似乎并不畏惧安九黎,满腔愤恨,冲上前来撕扯着他的衣服,抡着巴掌打了过来,安九黎伸出手握住那女子的手臂,冷冷地说道:
“你就不怕死?”
那丫鬟眼眶中泪水溢出,狠狠道:
“你杀了我!快点,用你那把剑。”
女子声嘶力竭地吼叫,用尽了浑身气力,想要从安九黎手中挣脱,可无奈安九黎臂力奇大,使得她无法就此脱身。
女子嗓子喊哑了,弓着身蹲在地上晕厥过去,安九黎招呼了一声,院子外走入两个白衣弟子。
“把她送下山去,哪里来的送到哪里去。”
两名弟子领命,架起女子向院子外走去。
安九黎向那孩子招了招手,柔声道:
“过来,到我这里来。”
那孩子此时直往后退却,跌倒在屋子前的台阶上。
无奈,安九黎两三步走上前去,笑着蹲下身来,拍着那小孩儿的肩膀,说道:
“好孩子。”
那孩子趁安九黎不备,一口咬在了安九黎的胳膊上,安九黎连忙一指封住小孩命门穴,这孩子年龄六七岁的样子,可力气却大的离谱,此时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两排清晰的牙印,渗出了血丝。
安九黎顾不上疼痛,那孩子此时晕倒在台阶上,他一只手放在男孩的肩头,运气之间,听到一阵劈里啪啦的响声,随之,那孩子身体周围气息散出,他连忙从丹瓶里拿出一粒化阳丹,给那孩子喂下,以保证他不会因此而丧命。
此时,安九黎已震断了那小孩浑身筋脉,以后注定是无法修行的,这样一来,就省去了在以后的修行路上,平添一个对手。
安九黎心满意足,走出小院,剩下来的,就教给了那个为首的宗师境弟子。
告辞之后,安九黎往山下走去。
御剑回到终南山,按照之前的约定,安九黎给玄通真人十块高阶灵石,这几乎掏空了安九黎从胡萨到中原赚取的所有积蓄。可他并不后悔。
做完这些事后,安九黎回到了巫山,继续跟着剑师学习吟风剑道。
偶尔他也会去萧山看看,如今的萧山,在萧云裘的经营下,有十数名宗师境弟子投靠萧山,低阶弟子更是多达三四百人。
而让安九黎觉得欣慰的,是王临瑶已经突破水滴境,进阶到了水涧境。现在的她似乎是痴迷上了修道,除了闲暇时间帮山门做做杂务,下山购置一些宗门所需的灵草灵丹之类,剩下来的时间,基本上都在修炼室里修炼。
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
安九黎正在山洞里修炼,听剑师说稷下学宫筑坛论道,巫山这边想要派弟子过去,每一个长老都有一个弟子的名额,安九黎作为他唯一留在山里的弟子,学宫之行,板上钉钉的事。
可安九黎并不满足,他想着再多争取一个名额。
在剑师面前软磨硬泡,他本就偏爱安九黎这个徒弟,即便他的根骨不怎样,可他肯下功夫,在剑道上已颇有小成。于是便答应了下来。只许再多带上一人,多两个都不行,直接将安九黎逐出师门。
稷下学宫的期会,旨在论道,不论和门何派,不分身份贵贱,都可以参加。话是这么说,参加论道这件事,毕竟关乎宗门脸面,因此各门各派,谁也不敢疏忽。
巫山的这些弟子,其实就是去旁听而已,真正参与论道的,有专门派出的宗门长老。
安九黎想着,这是他第一次去学宫,萧云裘掌管萧山,此时,肯定是脱不开身,带上王临瑶最为合适,更何况,安母早有言在先,王临瑶不管走到哪里,都得带上,好在路上有个照应。
这么想着,在弟子们去学宫的前两天,他来到萧山,在修炼室里见到了王临瑶,王临瑶还是一如既往地热情,和安九黎说起她修行上的心得和感受,跟安九黎印证,她生怕自己修炼错了,萧云裘跟她说过,如果修炼出了问题,很可能会走火入魔。
问起安九黎修炼的剑道,她似乎很感兴趣,萧云裘早先给她教了一套剑法,她一直都没能练会,她想先提升修为,后面有时间再练剑。
二人没有去饭堂,而是来到之前那座竹屋里,萧云裘最近一直驻守在萧山望月楼,那里是处理宗门事务的场所,宗门每一天都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萧云裘因此也是忙得云偶转向,现在连教王临瑶炼气的功夫也没有。
王临瑶手法娴熟地烧了一桌子的菜,二人闲聊着,安九黎顺嘴提到学宫期会之行,王临瑶一听,微微一愣,问道:
“是大小姐去的那个学宫?”
安九黎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有好一段时间没见着按玲珑了,这次趁着去学宫的机会,倒是能见上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