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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这次倒是没有跟他呛声,只是冷哼了一声,低下头去吃饭了。南栀还是有些待客之道的,见他这个时候过来便询问他有没有吃午饭,如果没有,可以跟他们一起吃。

狗尾巴草摇了摇头,他现在确实饥肠辘辘,这一桌子菜也很合他的胃口,知道心灵手巧的一定是南栀姐姐,他想有幸能尝到她做的东西是他的荣幸。

南栀给他添了一副碗筷,红衣撇了撇嘴,觉得狗尾巴草脸皮更加厚了,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想蹭他们的饭吃。

于是接下来就是一场争夺大战,只要狗尾巴草想要夹哪块菜,她就抢先一步上前叨走,当着他的面吃进自己的嘴巴里。

看着她幼稚的举动,南栀无奈的摇了摇头,主动给狗尾巴草夹了菜,让他多吃一些。狗尾巴草本来被红衣的举动弄得有些生气,然后看到喜欢的人照顾自己的样子,他的怒火顿时就消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一起出发离开这红狐地界,出了结界之后,红衣就像是脱了缰的野马,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自由自在的到处乱逛,南栀看她这么活泼,也不想阻止她,毕竟自己也有点飘飘然了。

去雪狐族自然有捷径可走,但他们毕竟是出来游玩的,也不想这么快到达,于是准备从乡间沿路绕行而过,这样还可以顺便去人间游览一番。

晚上,红衣捉来了一只山鸡,她这只狐狸碰到了鸡就走不动道了,非要把它捉住不可,为此她身上到处都是杂草,像是在草地里滚了一圈似的,狗尾巴草为此又笑话她,于是又被红衣追着打。

阿默主动升好了火,将那只鸡剥皮之后放在火上架烤,很快的,鸡油就冒了出来,跌落在火上发出噼啪的碎响,也散发了阵阵的香气,让两个在打闹的人也都主动靠在了火堆边,流着哈喇子等着烤鸡熟的时刻。

火光在他们的脸上打上了柔和的光芒,红衣吸了吸鼻子,不由得喟叹一声,“真香啊。”

在家里的时候,姥姥是不允许他们杀生的,美其名曰,修炼需要养身养心,多喝些山泉茗茶,清风饮露,品些树果就可以了,可是狐狸的本性一时间是改不了的,这素了这么多年的人,一朝见到了肉,就如同恶狼见到了兔子,管他什么修行,管他什么禁忌,现在享受最重要。

南栀给红衣扒了一块最大的肉腿,犒劳她捕了这只肥硕的野鸡,红衣也不客气推辞,拿起来就上嘴咬,咀嚼肌肉的动作格外的响亮,一点儿也没有淑女的样子,让狗尾巴草嫌弃的坐的离她远了些,南栀又把另外一只腿给了阿默,阿默没有动,“你吃吧,我吃其他地方也可以。”

“你刚大病初愈,而且是你负责生火烤肉的,功劳也是最大的,这只腿自然属于你,”南栀这么说着,把腿硬塞到了阿默的手中。

狗尾巴草见她对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这么好,心里有些嫉妒,自己吃过了鸡的鸡翅膀吃了,他本来是很饿的,可是尝着这鸡翅膀,却觉得没了味道,又苦又涩的。

等他们酒足饭饱之后,红衣和南栀就上树睡觉,这也是她们多年来的习惯,而狗尾巴草和阿默却并不坐在一块儿,各自占据了一棵树,在树边靠着,像极了一起赶路的陌生人。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南栀就醒过来了,她推了推还在熟睡的红衣说道,“红衣,我们去湖边洗漱吧。”

红衣还在梦着追着一只大烤鸡呢,被她这么一推,差点从树上摔下来,打着哈欠说道,“姐姐,现在又没有姥姥管束,晚起片刻没事的。”

“我只是习惯了,”南栀有些不好意思,还以为是在家里呢。

这日他们一起去了热闹的集市,人类的集市总是很早就出来摆摊了,卖什么的都有,起初红衣不太懂规矩,摘了别人一串糖葫芦就走,那小贩一直在后面追着,“喂,姑娘,你还没给钱呢。”

南栀付了钱之后,小贩才肯罢休,红衣这才知道,不问自取在这里是不对的,这里不再是她们的家,不是随便摘个果子就可以拿来吃的,不过幸好她随身带了许多的金银首饰,拿来换些吃食不成问题,也不用想着怎么去赚钱,晚上他们入住了一家客栈,不用继续在荒郊野外里住宿了。

爬上柔软的大床,红衣舒服的打了个滚儿,南栀点亮了油灯,照亮了整间屋子,乡野间这间客栈也算不得多豪华,墙角都有蜘蛛网,桌子上也落了灰,她推开窗子,发出了咯吱一声响,显然是老化的厉害,不过窗外的风景倒是挺美的。

他们客栈的背后是一条小溪,溪头两岸,灯火幢幢,偶有几只萤火虫在其间飞舞,静中有动,动中有静,别有一番风味。

又听到咯吱一声响,她隔壁的窗子也被打开了,隔壁住的是阿默他们,开窗的正是阿默,两人恰巧四目相对,然后又同时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屋里的人都已经熟睡了,可能是走了一天的路,红衣真的累了,都发出了轻微的鼾声,而狗尾巴草因为刚刚化形不久,所以晚间还需要修炼,打坐的时候也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

这世界好像就剩下南栀和阿默两人可以这么悠闲的赏景,他们不忍打破这份静谧,各自欣赏着眼前的风景。

南栀一直没有告诉阿默,她可以窥伺人心这个秘密,只因为她与阿默对视的时候什么也没有看出来,好像这个人就是一块镜子,没有任何的心事,在她面前,他是毫无保留的。

然而南栀却知道并不是这个原因,他是有秘密的,而且藏得很深,连她都无法窥视到,这样的人算是心机深沉,直觉告诉她应该远离这个人,然而南栀与他相处的这么些天里却与他越靠越近,甚至很想主动亲近他,也许对方也是同样一个心里,所以两个喜欢孤独的人,时不时的彼此试探靠近,然后又若有若无的远离,变成了他们彼此间最喜欢做的事。

天上的圆月投射在湖面当中形成了倒影,好像水里也存在了一模一样的月亮,南栀突然想打破此时的宁静,于是投射出了一道光线射向水中的月亮,让水波的宁静变成了波澜,月亮也像是碎裂开了一般变成了一道一道的。

阿默难得看到南栀这么孩子气的一面,不由得笑出了声,然后也向湖面抛了个石子,他们开始了这种无聊的游戏,最后天上的月亮似乎生气了,躲在了云层里不再出来,而他们的游戏也到此终结,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笑出了声。

就在这时,南栀的耳朵稍微动了动,察觉出了有一丝不对劲的地方,于是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阿默也静静的不再出声,同时暗灭了屋里的灯光。

楼梯木板上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显然是有人上来了,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偏偏这声音仿佛是为了压低脚下的动作而无奈发出的,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做贼心虚,他们来到南栀的房门前停下不动了,南栀动了动耳朵,应该有两个人,其中一个她隐约有印象,应该是这家客栈的掌柜,是因为刚进这家客栈的时候,她留意到掌柜的脚有些跛,所以一个重一个轻,这个是无法改变的。

她眼神眯了眯,没想到竟然入了一家黑店,不过最后到底是谁黑吃黑那就不一定了,惹上了她这位姑奶奶,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跑堂的小二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什么动静,然后火速拿出了一根迷香,用这最下三滥的手段迷晕里面的人,今天进来的这两位客人都是美女,如果把她们卖到窑子里,肯定能换不少的价钱,至于跟他们一起来的同行的两人,可以把他们给解决了,之后就神不知鬼不觉了,只可惜小二刚把香插入那窗户的缝隙,他的那只手就被人给钳住了。

小二疼的倒抽冷气,回头一看竟然是那个高大的男人,而自家掌柜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他知道这次是碰上硬茬子了,连忙哀声祈求,“好汉,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就放了我这一次吧。”

阿默的眼神很黑,一个手刀砍在了小二的后脖梗,门从里面被打开,南栀的脸上透着冷光,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把他们送到官府门口吧。”

阿默皱了皱眉,“这有些太便宜他们了吧。”

“人间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插手为妙,”南栀懂得这个道理,也不想多事,况且也没有伤害到他们,这种小喽啰她们还不放在眼中。

“那就听你的。”

早上,当红衣他们下楼时,发现没了掌柜和跑堂的,有些好奇,红衣皱眉,“这家店主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早饭都没有给我们准备,人都不见踪影了。”

“我们出去买了吃,”南栀没有告诉他们昨晚的事情,反正她们已经解决完了,两个人现在恐怕在监狱的大牢里呆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