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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栀看着他,目光温柔,她一直知道赵泽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在知道她们是狐狸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用另外一种眼光看待她们,这种尊重和平等,也是她喜欢他的原因之一。

这时一阵风吹来,虽然已到夏季,可是庄子上所处的方向正是上风向,还是有些寒凉的,南栀给他披了一件风衣,声音非常温柔,“阿野,你病情才刚好一些,不要再着凉了,父王已经给我们定了婚期,就在一月之后,这段时间我要亲自绣嫁衣,而且婚前夫妇是不能见面的,所以,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赵泽野明白她话里是什么意思,他抓紧自己的风衣系上带子,这段时间躺的久了,好像过去的事情也都忘了很多,原来时间真的能抚平一切伤痛,他好像都快忘记南栀的样子了,如果一点点也不能留下,那就真的是遗憾了。

在公主离开之后,他走去自己的书房,将白纸摊开,静静沉思了片刻,然后拿出了毛笔,一点一点的描摹南栀的模样,就当做是最后的一点念想吧,等自己成亲之后,她只能成为自己心上的朱砂痣了。

本来想画南栀的笑脸的,可他蓦然发现南栀好像很少有笑容,她总是一副清冷的模样,唯一记得的就是她离开的时候,他并没有去送她,她走的悄无声息,连一丝留念都不曾,好像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相交之后便是分岔路口。

当最后一滴墨汁落于纸上,他才惊讶的发现自己画的竟然是他们的初次,那是他眼睛还不太好的时候,只能看到一点点白光,她就慢慢的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往他的嘴里塞了一颗珠子,那时他看不到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是一身白衣的姑娘,姑娘并不想救他,如果不是她的妹妹再三央求,她可能会视若无睹,两人可能连一点交集都不会有,她的清淡是刻在骨子里的,让人觉得有距离感,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凑上前去,品尝这一点点雪的滋味。

最后雪化了,他什么也没有尝到,只剩下冰凉的雪水。

他低低咳嗽了两声,然后将这画好的卷纸卷了起来,收到了自己珍贵的盒子里,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个专情的人,但是一旦成了家,那以往的一切他便不会再想,对他,对他的妻子都好。

这些天里,公主对他无微不至,他曾以为像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一定是高高在上的,能下嫁于他,真的是委屈她了,可是她没有丝毫的抱怨,甚至主动侍疾,这样一份真挚的情感他没法忽视,也非常感动,也许以后能和她相敬如宾,过完这短暂的一生吧。

他慢慢挪到了窗前,看着那一串串铃兰花,花瓣在风的抚摸之下不停的摇摆,这白色的一团让他突然想起他们去雪狐族的时候,他走在南栀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白雪皑皑的画面中,一位白衣女子踽踽独行,一切事物都不会影响她的一丝情绪。

红衣有些气恼,她怎么也没找到姐姐的行踪,没想到姐姐跑得这么快,就是不想带上他们,狗尾巴草劝说道,“南栀姐姐也许想一个人走一走,而且她不是还有父母要寻找吗?咱们先回狐族跟姥姥说一下我们此去的经历,让她宽心才对。”

他可没有忘记,姥姥最后愿意拿出红狐珠来交换他们这些小辈的安全,以前他总觉得姥姥有些不近人情,可是如今才发现,有些说话特别狠毒的,其实心肠特别的软,就像他身边这位红衣姑娘。

红英也确实有些想姥姥了,她跺了跺脚,然后说道,“算了,姐姐不是小孩子了,我们先回族里面再说吧。”

路过临安城的时候,他们知道赵泽野已经进一步回到家了,也没有去拜访的打算,正准备就这么离开的时候,却意外的碰到了赵泽眠,两人本就相见恨晚,如今碰上更是难舍,赵泽眠邀请他们参加哥哥的婚礼,说不到一个月马上就会举行赵泽野和公主的大婚,希望他们能够参加。

红衣被困在狐族那么多年,从来没见识过人间的婚礼长什么模样,她有些新奇,蠢蠢欲动的拉住了狗尾巴草的手说道,“要不我们就留下来吧,等结束了我们再回去应该也不迟。”

狗尾巴草叹了口气,就知道她爱凑热闹,要是不答应肯定要和他闹,还不如满足了她这个要求。

晚上,侍女迎春又点了一盏灯,看着在灯下做绣活的公主心疼不已,“公主,要不我来帮你绣吧,不要把眼睛都给熬坏了,到时候做新娘子可不好看了。”

公主阻挡了她要接过去的动作说道,“我只结这一次婚,当然要亲自动手。这是我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也让我更加明白这段婚姻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

“公主对驸马爷可真是好,我见了都心生感动了,”迎春心思单纯,眼瞧着都红了眼眶,南栀看了不觉心里发笑,你的好公主现在恐怕和情郎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快活呢?都说你是她最亲近的人,可竟然一点也没发现我有何不同,果然皇家之人这真心还是浅薄了一些。

“你先去休息吧,我还要好一会儿呢,”南栀说这话,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止,很快的,一只鸳鸯就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了盖头上,以前她在狐族的时候手脚也特别灵活,她不像红衣,喜欢到处乱跑,爱静的她很容易沉下心来做任何事情,所以耳濡目染也会一点绣活,虽然比不上真正的秀娘,但是看着也丝毫不差。

蜡烛燃烧了大半,她的眼睛也有些酸疼,轻按了几下,缓解了一下疲劳之后,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声太过绵软,她竟没有听到一丝响声,她将手缓缓伸出了窗外,迎接四月时节的雨。

雨珠从她的手心滑落,就像是在雪狐族那日接的雪一样,那时只觉得时光匆匆,如今却觉得时间好像变慢了一样,让她迫不及待想等到婚礼的到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是淅淅沥沥的天气,雨好像就没有停过,迎春撑着伞在公主的头顶,劝道,“公主,咱还是回去吧,外面还下着雨呢,驸马爷只不过是起了低烧,没事的。”

“我还是不放心,想亲自去看一眼,”因为走的有些急,南栀的裙裾被雨水弄湿了,迎春虽然极力将雨伞全部都挡在公主的头顶,可是还是不可避免的让公主半个身子都淋湿了,头发也沾湿在了脸庞。

迎春没有想到她带回来的这个消息会让公主这么着急,明明少将军只是小感风寒,比之前要好上很多了,但是公主还是如此的着急,早知道她就不将这个消息告知公主,让她担心了。

匆匆来到赵泽野的房门前,房门紧闭,小厮应该在里面照顾着人,她并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悄悄推开了门,屋内点燃着袅袅熏香,味道还算好闻,屋内没有一个人的声音,仿说没有人存在一般,但是南栀知道,赵泽野就在屋中。

赵泽野传来了一声低咳,好像感觉到了门外有了动静,微微睁开了眼睛,问守在旁边的小厮,“门外是不是有人来?”

“是我,”南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绕过屏风之后,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赵泽野半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外面在下雨,你怎么过来了?”虽然像是在责问,但其实更多是关心。

“公主怎么也不听我的劝,非要过来看一眼你才安心,是奴婢没有阻止公主,公主,我回去给你拿个披风吧。”

“不用了,你来回跑身上也都湿透了,在这儿暖和暖和,正好这儿有碳。”

主人家在里面说话,小厮和侍女就退了出去,未婚夫妻俩眼瞪着眼,颇有些尴尬,南栀不好意思的说道,“本来成亲之前是不能见面的,但是特殊情况我就没有顾及,你怎么又咳嗽的很厉害了?”

“可能是最近下雨,风有些大,又受寒了吧。抱歉,公主又让你担心了,如果因为照顾我而让你受了风寒,那我就太过意不去了,”赵泽野心虚的低下了头,其实越临近婚期,他的心中越抗拒,所以想着如果自己病了,可能婚礼就会推迟,没想到却让公主为自己担心了,相比较之下,他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像小人。

“你不用抱歉,不管你是好还是坏,我都一定要嫁给你的,”如果以前的公主是假意,那么她现在是真的有这种执念。

赵泽野也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执着,无意中碰触到了她的手,一片冰冷,也许是因为愧疚,他将她的双手拉了过来护在自己的掌心,用自己身体的温热去包裹那一层冰冷,“你是女子,身体最为重要,如果受凉了,以后难以孕育子嗣。以后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我希望你活得比我长。”

帘外雨暮潺潺,室内却是一片温暖和乐。

很快一个月就到了,赵府大门喜气洋洋,挂上了红灯笼,有些邻居在旁指指点点,“真想不到,前不久挂了白灯笼,没想到人竟然死而复生,如今又办喜事,这家应该是转运了。”

“可不是转运吗?人家娶的可是高贵的公主呢,那是皇上最宝贵的女儿,以后赵府我们可高攀不起喽!”

一些小孩子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他们只知道有喜糖可以吃了,小孩子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穿着就像是年画中的娃娃,围绕在赵府门前来回晃悠。

许久不见的赵泽野穿上了一身红色喜袍,让他久不见阳光的病容有了一丝喜气,他站在赵府门前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把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他的身上,真没想到有这样的男子可以长得如此俊美,之前不曾见过少将军出入赵府,如今才一睹其容颜,竟然要让门外的有些未嫁的小娘子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想着公主的命也确实好,让她宁愿守节也要嫁的人,竟然有这样的风采,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无法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公主做的撵轿也非常豪华,人们迫切的想看到公主的容颜是否与这新郎相匹配,只是厚重的盖头完完全全的遮挡住了,让他们只能看到新娘的身形苗条,前凸后翘,想来也是一个非常丰盈的女子。

门前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响起,新郎踢了轿门,将公主背在了背上,公主搂紧了新郎的脖子,身体靠在一块的时候,南栀忍不住红了脸,在他耳边低声问道,“我重不重啊你?会不会觉得累?”

他们两人的耳语没有其他人发现,赵泽野声音沉稳而有力,“我的病已经完全好了,你放心吧。”

他们行了三跪九叩之礼,仪式虽然繁琐,但毕竟娶的是皇家人,是一点儿都不能省的,等到公主被送入洞房之后,已经接近了黄昏,赵泽野因为大病初愈,没有被要求喝很多的酒,但是他自己却想把自己给灌醉,在这样的一个夜晚,他非常非常的想南栀,因为他知道过了今晚,自己就没有资格想她了,他和她就真的没有关系了。

男人也是有矫情的时候,每一杯酒都喝的肝肠寸断,喝的他眼尾发红,面目含春,喝的他找不到东南西北,赵泽眠将红衣和狗尾巴草作为贵客邀请进府参加喜宴,红衣这才知道人间的礼仪是这样的,不像他们狐族,只要定了亲就可以睡在一块了,人间比他们要讲究的多,非要结婚的当晚才能够行洞房之礼。

她悄悄凑在狗尾巴草的耳边说道,“我们什么时候也像人间这样办一场喜宴啊?”

狗尾巴草听到她说的话面目通红,他是一滴酒未沾,可就像是喝了酒的人一样,浑身都烧的厉害,紧紧攥住了红衣的手,“等回去禀报了姥姥我们就成亲。”

他其实也日思夜想许久了,没想到先一步被红衣说了出来,果然狐狸精永远比人间女子胆子大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