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这么说,你也是试探老夫了?”刘师勇笑道。
“侄儿哪敢,还请刘叔父不要怪罪。”江铭道。
刘师勇与江万载同朝为官,曾在焦山之战中被江万载冒死救出,对江家后人都很熟悉。
随后江铭将壮汉刘喆引见给众人,刘喆乃江万载下属刘宗纯之子,授从军征郎将,被江万载派守雁荡山。
“此战术既能有效阻挡住敌军,又能避免误伤自家人,实在是高明。”众人纷纷赞道。
刘喆听到众人夸赞后,不好意思的挠头笑了。
“刘叔父,这是何物?”江铭指着刘师勇手中的工兵铲问道。
“此乃神铲,我来给你们演示一下。”刘师勇兴致很高,此处有乱石杂草枯木,正好可以展示一番。
随后刘师勇手中神铲飞舞,挖坑、铲石、锯树、锄草、切割、戳洞、砍削、砸挂,给众人一一表演。最后,他拧开铲把,取出火石,在铲沟上一划,一道火苗升起,点燃干草,用铲头从湖里舀了一铲头水,放在干草上煮。
这一番操作把众人都看呆了,江铭更是眼现炽热,眼巴巴的看着刘师勇将神铲收回背好。
“叔父,还真是神铲,无所不能啊!”江铭道。
“此乃祖王爷所赠,你小子别打歪主意。”刘师勇警告道。
“侄儿哪敢,侄儿想让工匠照着打造,不知道可否?”
“这个嘛,可以考虑一下,等到了温州城再说吧。”
江铭得到刘师勇的许诺满心欢喜,暗下决心要找最好的工匠,哪怕打造不出这么多功能,也要打造出像模像样的来。
此刻两家队伍已经集合完毕,山道也恢复了通行。刘师勇别过刘喆,与江铭一起,率队直奔温州。
路上,刘师勇又有意无意卖弄了一下对讲机,再次把江铭惊为天神,“这个祖王爷真是神仙吗?”
东海,温州海域,“振华”号拖拽着自己的几个小弟,于下午四时顺利到达温州瓯江青澳码头。此时,江万载带领着一众流亡“小朝廷”重臣,以及上千精兵在码头处迎接。刘师勇也是刚刚抵达,马不停蹄地在码头布防。
“臣江万载恭迎祖王爷!”江万载年约七旬,身形精瘦,双目有神,中气十足。
赵德芳见到了“江氏三古十二斋”中实权在握的江万载,这个江万载就是在谢太后心目中牢牢占据第一位的人,没有人能够取代他。
两个月前谢太后将益王、广王托付给他,还让他挑选了两万精兵,并将能工巧匠和太监宫女一并给他,就是为了保存大宋赵氏一脉,妥妥的托孤大臣。
江万载也不负重托,带领两万精兵和六万人众一路向南,与追击的元军在婺州拼死作战,其第四子江珏战死,驸马都尉杨镇被俘,但还是杀出一条血路,顺利到达温州。
后人曾有对联评价:“兄宰相,弟尚书,联壁文章天下少。父成仁,子取义,一门忠孝世间稀。”
赵德芳感慨,他当时刚穿越过来,尚不能脱身去施以援手,有些事也不是硬要改写历史的,因而就放任了宋元婺州之战的发展,江珏的死是必然的,也为江家满门忠烈增添了浓重一笔。
“这是礼部侍郎陆秀夫。”江万载介绍道。
“拜见祖王爷。”陆秀夫道。
“陆秀夫,三杰之一。”赵德芳暗想,这宋末三杰可是都见到了。陆秀夫与文天祥为同年进士,曾经跟随李庭芝做事,此次被谢太后派往南走,也不知是福是祸。
随后,江万载又介绍了国舅杨亮节、驸马陈福仔、谢壁,御史陈仲微、瑞安府知府方洪,以及将领苏景瞻、俞如硅、张全、翟国秀、凌震、方遇龙。赵德芳一一见毕,落座营帐。
“江将军受累了。”赵德芳道,“听闻江家有年轻一代共十二人,人称十二斋,怎么没有见到?”
“祖王爷,十二斋如今已去三人,留下江铜在临安,尚有八人跟随老夫。”江万载神色黯然。“江璆、江钲、江铭,你们过来拜见祖王爷。”
随即,三名身材魁梧的江家一代齐刷刷过来拜见。赵德芳忽然觉得,这个江万载确实非同一般,禁军中重要位置都安排由江姓把守,难怪禁军唯江万载命是从。历史上国舅杨亮节在南迁路途中多次与张世杰和陆秀夫争权夺利,却唯独对江万载忌惮。
众人参见赵德芳和文天祥毕离开,留下江万载和陆秀夫,以及知府方洪,三人将自临安南迁以来的经过详细述说了一遍。赵德芳从江万载口中再次听到了苏刘义妻子赵氏被元军追赶杀害的讯息,不禁唏嘘不已。
“祖王爷,老朽在温州收到了一些消息,也从逃难过来的人口中得知我们在祖王爷带领下连打胜仗,大宋反败为胜指日可待,我等是日夜盼望尽快返回临安城啊。”江万载道。
“祖王爷真乃天降神仙,大宋祥瑞护体,必将延续万年。”陆秀夫也道。
赵德芳现在也已习惯了这些拍马屁的话语,真正说起来也不算是拍马屁,都是他给这个时代带来了很多神话一般的存在所致,两个时代的差距,只能用神仙来解释。
“两位大人,这片海域怎么有这么多海船,又不像是我们兵士的?”赵德芳早就发现了这个现象,不由问道。
陆秀夫忙道:“祖王爷,这里有一部分是当地渔民的船只,大部分是从江南一路跟来逃难的百姓。”
赵德芳醒悟过来,南宋朝廷国富民安,忠君思想牢固,收获了一大批上至高官下至普通民众的拥趸,他们宁可举家跟着赵家南迁,也不愿在外族的统治下苟且偷生,这不能说是愚忠,只能是当时形势所造成的。
“这些百姓舍家抛业追随着我赵家,你们可要好生照顾,不能让他们既丢了家,又寒了心。”赵德芳道。
“祖王爷放心,这些都安排好了,给他们在陆上也搭建了茅舍,但他们自愿住在船上,每日出海打渔,还到集市上售卖,自给自足。”方洪回答道。
赵德芳估计这些跟随过来的人大约五万有余,再等到两年后的崖山之战时,已经达十余万人,他们都在崖山跟着殉海了,目前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人的吃饭问题。
“温州虽乃富庶之地,但这增加了数万人,而且北来的人仍在增加,还有勤王的队伍,你这温州怕是有很大用粮压力吧?”赵德芳问道。
江万载道:“我们南迁时带了一些粮食,但目前主要是保证南迁的军队和随迁人员,不能给百姓们分配口粮。”
方洪道:“我们州县仓廪有稻谷约百万石,除了保证军粮外,还要接济北方各部,实际拿出来救济的粮食少之又少,待南迁百姓手中余粮吃完后,就会出现用粮缺口。如今兵荒马乱,都是在吃存粮,百姓早已无心耕种了。”
“手中有粮,心里不慌,无论是军兵还是百姓,断粮要不得,粮食危机一定要解决掉。”赵德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