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姨娘服用长欢开的药后, 身体渐渐好起来。
她倒是个通透之人,让楚玉瑶多和长欢走动走动。
此后,楚玉瑶便时不时过来看望长欢。
将杨姨娘做的糕点点心鞋袜送过来给她,将她当成亲姐姐一般走动。
长欢通过接触发现,楚玉瑶性格文静内向,为人老实本分心思单纯,而且酷爱做美食醉心于刺绣,倒是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对长欢这个姐姐颇为依赖。
她经常做一些自己绣的鞋子,巾帕等送给长欢。
也会做些清淡的美食,给楚老将军送过来,或者陪楚老将军说说话。
楚玉瑶的刺绣功夫十分了得,绣出来的东西活灵活现,充满了灵气。
长欢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比她小一岁的同父异母妹妹。
楚玉瑶听说长欢明年的三月就要大婚,羞答答地问她,
“姐姐即将大婚,我能做一套衣裳送给你当新婚礼物吗?我的刺绣功夫勉强过得去,希望姐姐不要嫌弃。”
长欢眨了眨美眸,笑道,
“你的刺绣功夫那么好,我怎会嫌弃呢?只是刺绣很费时间,就怕浪费你时间。”
楚玉瑶见她愿意接受自己的礼物,高兴得像个孩子般兴奋,
“不浪费,不浪费,我做好后便给姐姐送过来。姐姐治好我姨娘,我无以为报,就当妹妹送给姐姐的一点心意。”
长欢也只当她是客套话,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楚玉瑶离开之后,丁香忍不住提醒长欢,
“小姐,四小姐以前虽然没有欺负过你,却也没有帮过你,小姐还是不要和她走太近的好,免得她像大小姐三小姐一样暗算你。”
长欢敲了敲丁香的脑袋,戏谑,
“不错呀,吃一堑长一智,都知道提防人了。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丁香皱了皱秀眉,
“我被大小姐和三小姐吓怕了,总觉得她们几个有坏心眼。不管怎样,我们还是提防些的好。小姐,有件事,您听说了吗?”
长欢见丁香神神秘秘的,好奇地问道,
“什么事呀这么神秘?不妨说来听听。”
丁香抿了抿唇,一脸八卦道,
“是关于楚若雪的事。听说她和马夫发生那事后,嫁给骁王府为妾,因怀了身孕得到骁王宠爱,很是风光了一阵子。”
“没想到后来滑了胎,生下一个奇形怪状的死胎。骁王又听说她怀的根本不是他的孩子,而是马夫的孩子。当初若雪有了身孕迫不得已才为肚子里的孩子找个爹的。”
“骁王自然十分生气,将若雪小姐狠狠打了一顿,打得半死不活,听说还将她关了起来。”
长欢淡淡地笑了笑,
“她这人心机太过深沉恶毒,能有今日下场,我一点都不奇怪。”
……
骁王府也沉浸在即将过新年的热闹气氛中。
姬妾们忙着在做过新年的新衣裳,新鞋袜,新被褥,忙着打扫自己住的一方小院。
只希望将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能多得到骁王一份宠爱。
然而,骁王府只有一个院子例外,那便是最偏僻最破烂的梨院。
据说骁王爷曾有个小妾,因为偷了东西被杖责后吊死在梨院之中。
此后,便经常有人听见梨院传来女子的哭泣声。
后来管家让人在这个院子外面圈了一堵墙。
专门用来处置那些犯了事的姬妾家奴,不知有多少人惨死在里面。
此后,梨院成了骁王府最不吉利的地方。
梨院的院中杂草丛生,地上尽是掉落的碎瓦片。墙角坍陷斑驳,屋顶四处漏风,看上去荒凉而又破败。
就算是大白天进来,也让人瘆得慌。
临近年关天寒地冻,此时天空阴沉沉的,飘起了鹅毛大雪。
虽是白天,梨院中却阴暗潮湿阴风阵阵。黑黢黢的卧房中,传出一声接一声虚弱的咳嗽声。
一块薄薄的木板上,铺着一层发霉的稻草。稻草的破烂垫子上沾着一滩发霉的血污,散发出难闻的气味。
破烂发霉糊着血污的被褥中,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女子。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发中尽是爬来爬去的虱子。
女子形销骨立眼窝深陷,几乎瘦脱了相,苍白憔悴得不成样子。
此时她死死抱着破被子,嘴唇乌青,忽冷忽热,头痛欲裂。
牙齿上下打着架,身子因为极寒极热而轻轻地抽搐。
自从她上次滑下死胎被东方玄骁踢了肚子,下身便流血不止,再没干净过。
不到半个月时间,她便由一个鲜活娇嫩的妙龄美人,变成了一具苍白虚弱的行尸走肉。
更让她恨得咬牙的是,春桃趁机落进下石,将她嫁前怀有身孕之事告诉了东方玄骁。
其实,她怀有身孕之事并未告诉过春桃。
只是春桃将她的各种反应和症状看在眼中,而未声张。
到了关键时刻,却落井下石狠狠踩了她一脚。
东方玄骁震怒,不但将她打得当场昏厥。
还下令将她关入这活死人梨院,不再管她死活。
身下再次涌出一股热流,整个下身都湿透了,她却懒得起来。
就算她起来,也无衣可换。
她被关进来时,除了身上穿的衣裳,什么都没带进来。
许是流血过多的缘故,她感到浑身冷得刺骨,眼前阵阵发黑,仿佛有无数苍蝇在眼前乱飞,更可怕的是,外面明明冰天雪地大雪纷飞,她却热得浑身发烫,显然发起了高烧。
几只老鼠在床上的稻草中蹿来蹿去吱吱乱叫,已经将她当成了美味的尸体......
春桃端着一碗发馊的冷饭,推开残缺不全的门走进来。
不耐烦地将碗扔在一旁的破桌子上。
嫌恶地捏着鼻子,居高临下瞅着她,一副小人得志的刻薄样,尖酸地冷笑,
“你怎么还没死呢?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想来了,每次来都恶心的要命,你实在是太臭了。”
春桃告密有功,被提拔为慧侧妃的丫鬟。
今日过来打扮的花枝招展,看在楚若雪眼中却成了重影。
楚若雪喉咙痛得像火烧般,强压住心头的恨意,苦苦哀求,
“春桃......求你念在......你我曾主仆一场的份上......请王爷派人为我治病.....就说我病得快死了......让他们找大夫来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