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看书看得天昏地暗,终于在朱雀回来的晚上,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朱雀立在案边,“公子,孔舵主到了。”
她发觉外头多了四个侍女,无论她们听不听得到,她都改了称呼,看得出,小姐一直穿着男装,应该也是不想其他人发现。
也许是那些人不值得信任。
“好!”李杳背靠着椅子,伸了一个懒腰。
“是让孔舵主进王府来,还是?”朱雀问。
“我们去见她,”李杳当即下了决定,“朱雀,你公子我被人盯上,正好趁这机会,把人引出来。”
“公子,那人闯进王府里头来了。”朱雀露出担忧。
“是!”李杳也生出愧疚,“还连累了乌萝。”
她指着垂着帐布的火炕,“你去看看,我可以同你保证,乌萝不会有事。”
朱雀急步,一下就到了炕边,掀开柔软的帐布,便看到躺在炕上的乌萝。
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不仅如此,才一日功夫不见,她像是瘦了一半,那张小圆脸都凹了下去。
“公子,怎么会这样?”朱雀怎么也想不到,她才离开一天,就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上官七进了王府,一是来灭口。二是,”李杳顿了一下,“也许是来对付我。但没想到被乌萝拖住了脚,所以对她使了定身符。还用内力伤了乌萝。”
待朱雀,李杳早已把她当成了亲姐姐一样,并不会隐瞒,“上官七还会要对我出手。”
“公子,属下会尽量保护你的。”朱雀盯着炕上的乌萝,头一次显现情绪,“属下要给乌萝报仇!”
朱雀眼睛通红,恨意直冲脑袋,“下作!如此下作,真是卑鄙!”
她和乌萝都是实打实练出的武功,可这上官七,竟用邪术。
符咒就是一种邪术!
“上官七现在的目标是我,便是此刻也有可能在盯着我。只要我一出府,他肯定会觉得是个机会。”
当然,她也这么认为。
白日到黑夜,李杳已经翻阅了三本符咒古籍。虽然没有找到解开乌萝身上的符咒。
但她也学会几十种符咒,不怕对付不了一个上官七。
刚好,孔敬来了。她必须要见上一见。
“安排一下,我们出门。”李杳并不耽误,准备换套衣裳。
“外头的人侍女,可信?”朱雀问,因为她不确定突然而来的侍女是不是小姐自己的人。
就像在云府一样,小姐也有自己的人。
例如红芍和绿芜。
“嘿嘿,”李杳笑了,朱雀这个问题,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我也不知道能不能信,暂时判断的话,能信八成。毕竟是祖父安排的人。”
“战王安排的人?”朱雀思忖了一下,点头。
她走了出去,四个侍女便朝她走来。
其中一个眼睛眨了眨,十分的闪亮。先是垂着头,后又像按捺不住一样,看了眼朱雀。
朱雀的警觉性若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
她伸长手,一把掐住那侍女的脖子,拖到面前,“打什么主意?”
朱雀用了十成的力气,似乎就要把那侍女的脖子掐断。
“咳咳、咳咳......师、师姐......”
其他三个侍女赶忙跪下,一齐求道,“师姐饶命!”
朱雀盯着手中的人,又看了眼跪地的三人,松开了手。
被掐脖子的侍女掉在地上,脸色青紫,“师姐,是我们。”
朱雀根本就不认识她们,不过听她们叫师姐,觉得十分的奇怪。她蹲下,望着地上的人,“说!”
那侍女再无力,也爬了起来,恭敬地跪着,“师姐,您可能不认识我们。但我们都认识你呀!
汪老让我们到战王府助你和乌萝师姐办事。
您不信,可以看这个。”那侍女伸出手臂。
朱雀看了过去,一个神秘谷“丁”字印迹赫然印在侍女的手臂。
“起来吧!”朱雀冷声,“‘丁’字班也能出谷呢?”
虽然是嘲讽的话,几个侍女并没有半点不悦。刚刚那侍女尤其喜悦,“我们是汪老亲自选的。”
她真的很高兴,“我们原以为这辈子都接不到任务,也出不了谷。”
“汪老安排你们来助我和乌萝?”
“是,师姐。除此之外,汪老说是还老朋友一个人情。所以我们也来了!”
“那好,继续做你们的事!”原本要去准备的朱雀,重新退回屋内。
“公子,外头四个,可信!”
李杳在屋里头已经听到了外头的动静,所以并不出奇。
“二师父同我祖父一早相识,还欠了人情?”
“属下不知!”朱雀如实相告。
“不知就不知吧!”李杳并不纠结,她脑子里要装的东西实在太多,老辈子的事情,这会她也没空去关心。
“我差不多准备好了!”李杳拍了拍腰间的小布包。
“还差黄纸和笔,”她弯唇,又笑着对朱雀说,“你去厨房,找我干爹,他今晚杀了血鸡,让他把鸡血给你。”
朱雀不明所以,但听命去了。
李杳把剪得整齐的黄纸收进包子,走到炕边看着乌萝,“乌萝小可爱,待会本小姐就帮你报仇!”
想了想,又怕上官七不出现。
她像下定决心一般,“他不出现,本小姐今晚也要找到他的老巢,杀了他!”
这个上官七,不能留了!
朱雀带回了一罐鸡血,也带回了端着大餐盘的王正。
“无论想去干什么,也得先吃饭。”王正把饭菜放在桌上,“要不是为了回来给你做饭,干爹今天就签到了一间铺子。”
“哦?”李杳不敢忤逆,指眼色让朱雀坐下吃饭。
“无颜,”王正伸出头,把无颜也叫了进来。
四人各坐一方,王正便说起签铺子的事情。
“真的就差一点,”他微微叹气,“好不容易出了一间铺子,我想着不管做什么,也租下或买下。
没想到临时来了几个人同我争!”
“晴川关铺子这么紧俏?”李杳有些不解。
王正抓了抓头,“确实有问题。干爹其实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李杳发现端倪。
“是的,元宵节前,你说不出铺子也属正常。但这都过了节,许多生意都淡下来了。干爹之前为了租铺子,还去了几家伢行登记。
明明那些伢行的老板说,一有铺子就通知我。
可最近,不仅没有人通知我。
反而我好不容易找到的铺子,就会立马被人撬走。
今天那几个,当着面提价。我原咽不下这口气,要争一争的。但急着回来给你做饭,便做罢了!”
“有人同干爹你作对!”李杳非常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