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一直所执着的并不是仇恨,而是在执着为何没有一个人可以无条件站在她身后。
她自成年便游戏人生,男人的爱唾手可得,从开始的沾沾自喜到后来的麻木,她亲手编织了一个充满爱的网将自己完全包裹,仿佛从未缺过爱,她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拥有世间的一切。
可百年前的一次将她身边的网彻底撕碎,那时她也才发现,原来虚幻的永远都是虚幻,脆弱的一碰就烂了。
那时她才明白,唯有自己强大才能抵御身边的千军万马。
现在
她变强了
却又有人为她编织了一面网缠绕在她周围。
密不透风,坚不可摧
“够了”
平静的二字将血色驱赶的一干二净,浮楼寂也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来者。
白发老者凌空而立,看着眼下的尸山血海不忍闭上双眼,半晌后才将视线落在浮楼寂身上又看向了沄苡。
“百年前一事确实与你无瓜葛,是仙界对不住你,如今大仇虽未报全但也报了大半,念在元灼帝君心生怜悯救你一命的份上,就当是为了他,停手吧,冤冤相报何时了。”
说着,白胡子仙者无奈的摇了摇头,浮楼寂也诧异的看向战损元灼,似乎对老者的话有些意外。
沄苡眉梢一挑没再说话,但熟知她的人定能看出,她心中的气已经散了。
她缓缓走到元灼面前,露出了一个她以前惯用的笑:“仙尊的琉璃盏我怕是不能归还了,还有这上上下——”
“不必还”男人轻声打断继续说道:“既是你将其修复,那便是你的,还有这段时日你拿走的东西,都不必还.....是我欠你的,通通拿走吧。”
“通通拿走”沄苡重复着这四个字,突然展颜一笑,朝一旁一直未插手的重阳伸出了手:“帝君说话算话,那帝君的神兽便便归我了。”
少年星目璀璨冲过来以后紧紧捉住她的手,甚至是不顾他人直接难以忍耐的垂头吻在她唇边,一个眼神都没留下,便同沄苡和另外两魔失在突然四起的雾气中,独留元灼与老者面对着尸山血海。
老者摸着胡须叹息着摇头:“哎,罪过啊,罪过......”
元灼眼神反倒平静至极,望着几人消失的地方缓缓闭上双眼。
也罢
也罢
万般牵扯便如此消融吧。
......
“他是你男宠?”
“才不是!我是姐姐的丈夫!!!”
重阳大声反驳,身体还紧紧贴着沄苡不舍分开。
这会儿几人已到了魔界内部,正朝浮楼寂的摋殿走去,沄苡在此刻停下脚步,同时推开了重阳。
“不要胡说....尊主莫不是有许多夫人子女?”
回答她的是一声嗤笑,还有男人拽到飞起的表情:“女人有什么意思,只有永恒的实力才能伴我左右。”
莫名觉得有些中二,沄苡视线偏开后觉得眼睛舒服多了:“冒昧问一句,那我是怎么出来的?”
“......”
男人没再说话,但苦思冥想的表情已然暴露了一切。
他根本不记得了。
乐子
“今日多谢尊主替我报仇,我们便就此别过吧。”
浮楼寂一愣,眉头一拧沉声询问:“为何不随我回去?”
沄苡缓缓垂下双眸遮盖住眼底波动甚大的情绪:“若是认祖归宗那便算了,我已习惯一个人生活。”
长久的沉默,男人憋出一句:“你在怪我?”
“.....没有”
“嗯,那就好,如此你便在内部住下吧,我去派人给你安排住所。”
说罢,便消失在原处。
沄苡一时间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同时又有些挫败。
这男的真的听不懂好赖话,难道就没听出她的口是心非吗?
“噗~”重阳突然笑出了声见她看过来才出口解释:“这么久没见,姐姐倒是学了我口信心非的做派,好有趣~要亲亲~”
不自在的拨开少年的脸,一旁的邋遢乞丐出声:“殿下莫气,尊主孤身活了数千年,一直沉浸修炼无法自拔,自然难懂人世间的七情六欲,您别着急,我这就去跟他说去。”
听着男人的解释,沄苡并没有开心多少,叹气过后说了句:“不必,带我去挑选一处宅院吧。”
......
沄苡拒绝了浮楼寂帮她找的宅院,而是自己挑选了一座前靠山后靠水的宅院。
三进三出不算太大也跟找扯不上关系。
就是装修有些废功夫。
看着在空中巡视的重阳,她眸光微闪,直接掐了诀,下一秒一缕青色一闪而过,记忆中出现过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却只有他一人。
男人明显愣了愣,瞬间反应过来后又露出他那狐狸一般的笑:“我以为你永远不会唤我。”
“你和匕青....融合了?”
身体被抱住,随后后面也贴过来一个热度,耳边是长陌轻佻到极致的声音:“没有哦~知晓主人喜欢三人一起玩,我怎么敢~是不是啊匕青?”
一直没吭声的匕青用力点了点头。
沄苡清了清嗓子推开二人:“许久不见你倒是越来越骚了。”
“这才到哪儿,还有更骚的~”
一团火焰从天而降,长陌与匕青瞬间散开警惕的看着从天而降的少年。
“你是谁?!!!”
“我,我是她丈夫!!!”
长陌狭长的双眼微微眯起,判断了一下眼前少年的实力瞬间笑弯了眼。
“那我们就当男宠好了~”
“你——!”
一道法力将几人打散,沄苡逐渐失去了耐心:“我没有丈夫也没有男宠,你们几个,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