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战问李媛是不是和她作对。
何暖点头,不过以她对李媛的了解,她觉得李媛对她顶多就是恶作剧之类,绝不会像前日晚上那样。
她不让顾战管,说自己会处理。
说话间,她淡眸扫到旁边桌上的一个花盆,那花盆洁白无瑕,莲花边,看着很精致。
盆里面是黄土,但是没有种东西。
她好奇,“怎么不种上花?”
顾战看了一眼花盆,又睨了一眼何暖,“我的东西,不要碰。”
何暖苍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微微翕张,朝着顾战点了点头,就要往下面躺。
突然想到这是顾战的床铺,“顾总,要不我回自己房间吧?”
顾战冷眸睨她,“之前不都在这儿睡吗?”
是啊,做他小蜜的那些岁月,不都在这儿睡嘛!
想到两个人曾经在这张床上抵死纠缠,何暖只觉得很遥远。
她躺在那儿,一双清水眸怔怔看着天花板,眼神空洞无光,毫无灵气。
那些岁月就像她心上的枷锁一样,每每想起,都撕扯一下,撕扯的她心憷憷生疼。
她慢慢阖上眼,感知到顾战在她旁边坐下,轻轻拉住她的手,放在薄唇上吻了吻。
他的唇瓣温热,衬的她的手越发的凉。
她一动不动,就那样被他拿着,被他亲吻着,又被他轻轻放到被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起身离开,门虚掩着,何暖隐约听到家庭医生过来,看了她的病历,说她情况不算很严重。
顾战问她锁骨和脸上的伤会不会留疤。
家庭医生很肯定的告诉他,“现在医美很成熟,就算是留疤了,也可以去掉。”
留疤怎么了,妨碍他折磨蹂躏她啊!
何暖突然觉得变丑也挺好的,最起码顾战不会再打她的主意。
迷迷糊糊中,何暖睡着了。
再睁开眼,是在落日余晖时。
顾战坐在一片温暖的光晕里,一只手拿着鞋子,另一只手拿着小矬子,将鞋上的泥巴搓进那个莲花花边盆里。
何暖黛眉微蹙,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是再仔细看,果然就是那样。
他安静坐在那儿,像个听话的孩子,做得小心翼翼,一丝不苟。
顾战的这一面,何暖还是第一次见,她虽然不知道顾战为什么要将鞋子上的土弄到花盆里,但她知道为什么上一次顾战突然那样暴怒。
他可能也是想像这次一样,将土弄到花盆里,但是被她清洗了。
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
听到动静,顾战扭了一下头。何暖倏然闭眼,切断和顾战的视线相连。
顾战又转过头,继续自己手里的工作。
中间有事,他出去一趟,也是这段时间,周楚暮的电话过来了。
“何暖,我到医院找你,你出院了?”
何暖点头,“对,顾总将我带回家了,他说家里更适合休养。”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他怎么能把你带回家。”尽管顾公馆家庭医生一流,但周楚暮觉得再好也好不过医院。
毕竟医院急救措施齐全,万一有个什么事,不至于手忙脚乱。
何暖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海棠树上站着一只鸟,鸟站在树上又是蹦又是跳,小脑袋像灵活的拨浪鼓一样,东瞅瞅西瞧瞧。
突然不知道发生什么,它扇动翅膀忽楞飞了。
海棠树枝没了重量,乱颤了几下,又慢慢归于平静。
何暖苍白的嘴唇紧闭,下巴因为近日进食少更加瘦削纤柔。她两只眼紧紧盯着外面,好半天才说了一句,“学长,我挂了。”
她话说的苍白无力,里面尽是对未来的放弃。
“何暖,你等着,我去找你。”
何暖就要说,你不要过来了,等她好了,她会想办法离开。
门嘭的一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