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开衣衫,入目便是大片凝白如玉的肌肤,可比之更扎眼的,是其上狰狞的青紫。
刚才诊治时柳疏被太医围了一圈,成越没看到状况,此刻被入目的青紫刺得瞳孔一缩:“该死,不是说只是扭伤吗?”
“那么高的阶梯,多少是摔到了些的。”柳疏倒是不以为意,还在宽慰他,“若不是你,只怕就不是这点小伤了。”
他倒是会哄人,这么一句话,成越的火气瞬间又消了下去:“既如此,洮州之行,还是让我和你一同去吧。”
“北狄没事吗?”柳疏自然乐得离任务目标近些,只是同为一国之君,他不觉得成越在大耀耗这么久是什么好事。
成越却不在意:“无妨,真有重要的事会有人报给我,近来应当也没什么事,我走前都安排好了的。”
柳疏仍有几分忧虑,不过成越执意这般,也拗不过他:“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那你就算是同意了?”成越反应极快。
事已至此,柳疏也没法反悔了:“嗯,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那就好。”成越满意了,“这样,我先给你按按,等会儿再去拿药膏。”
“你还会这个?”柳疏一挑眉,有些狐疑。
“啧,小瞧我了吧。”成越自然不能让柳疏觉得他不行,“试试你就知道了。”
手下的肌肤细腻温软,如上好美玉般令人爱不释手,何况对方这般衣衫半褪地躺在他面前,成越很难没有些心猿意马。
若非对方这样的身份,只怕早就被他扛回北狄去了。
系统提示好感度上涨的声音响起时,忙了几日的柳疏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个没什么用的报数系统。
“当前任务目标好感度75,主人你在听吗?”
柳疏漫不经心地应了声,没有深思。
进度是快了些,不过有一层救命之恩在,快些似乎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出乎柳疏意料的是,成越手上还当真有几分功夫,受伤的腰部和肩膀在按摩下逐渐舒缓,柳疏本就疲倦至极,被按着按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成越一直悄悄观察着他,待柳疏慢慢睡过去,按揉的动作也逐渐轻缓下来,直至停止。
轻轻帮他盖上锦被,成越屏息凝神凑上前,再次确认对方已经睡下后,才在沉眠的人唇畔,落下一个偷香窃玉的吻。
倒是没想到,他原本只打算走个过场,顺便探探大耀虚实的这一场生辰宴,竟然就这样动了心,从此脚上生了根般不愿离开他身边半步。
好像他们合该这般朝夕相处,并且早已这般度过了千百年。
他不算什么好人,就算知晓照常理而言,柳疏这样的身份往后定然三宫六院,娇妻美妾如云,但他绝不可能就此知难而退。
原本只打算一触即分的吻逐渐缠绵,从唇上落在喉结,停留片刻,留下一点靡艳的痕迹。
他并不觉得自己这些心思如何见不得光,也不觉得柳疏对此一无所察。
只是对方不愿点破,他也不急于一时,总归还能在大耀皇都待一阵子,至少这段时日,他还能待在对方身边。
——
柳疏梦见了些上个世界的记忆。
似乎是那条龙的老毛病又犯了,又趴在他身上舔来舔去的,还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他陪了那条龙许多年,久到他几乎都快要忘记,就算再漫长的生命,也有终结的一天。
他们最终一同沉眠于初识的洞穴中,许是柳疏没有过再想要离开的举动,直到终了,伊诺克都没有主动追问过那时的事。
再回到快穿局时,柳疏没有选择消除记忆。
他大约猜得到第一个世界的任务结束后自己选择清除记忆的原因。
毕竟就算是他,偶尔也会有一瞬间贪恋任务世界中的温情。
不过上个世界的任务结束时,他却有些舍不得就这样清空记忆了。
一时犹豫,柳疏便留下了这段记忆。
不过目前看来,他也并没有受这些记忆影响太多,至少他的任务一切如常。
就连唯一一次梦见上个世界的事……
柳疏看了看不知已经趴在他床边睡了多久的成越,又摸了摸微微刺痛的喉结,心里已经有了定数。
大约也是这家伙的缘故。
“唔……”成越睡得浅,听见身旁有动静,很快就醒了过来,“你醒了,好一点没有?”
柳疏活动了一下,虽然伤处还有些隐隐作痛,倒是比睡前好受了些。
“好些了,昨日多谢你。”柳疏倒是不吝夸赞,“没想到你还当真有几分功夫。”
“小看我了吧。”成越趴在床边睡了一夜,腰酸背痛的,此刻却只觉得得意,“药我让人带过来了,这会儿涂吗?”
“晚些吧,今日就要启程,我得先听听他们筹备得如何了。”柳疏笑了下,强撑着起身,结果扯动伤处,没忍住倒吸一口冷气。
成越给他按了回去:“直接叫人来不就行了吗,真以为自己伤好了?”
“我总得去看看,而且这会儿不起来,过会儿也是要起的,最迟今晚就要出发了。”
许是受了伤,此刻躺在床上轻声和成越解释的柳疏有种说不出的乖巧,成越原本再大的火气,此刻也冒不起来了。
“你怎么一点都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的……”成越叹了口气,也劝不出什么话来,“那也等晚些涂过药再说吧。”
“别闹。”柳疏拍了拍成越依旧按在他身上的手,含笑道,“让我起来。”
成越不情不愿地松了手,搀他起来:“你非要逞这个强。”
“没办法嘛。”柳疏也不与他争辩什么,刚睡醒不久,语调也比往日柔软许多,“要不你陪我一起?”
成越还是头一次听对方这般温柔得近乎依赖的语调,哪还有什么不赞同的,甚至几乎要抑制不住上翘的唇角。
柳疏也不戳破他那点儿昭然若揭的欢喜,任成越搀扶着,只是低眉抬手间,唇畔眼尾也染了一分隐秘的笑意。